菀絲當然不肯服從,魅影雖然輕視她,忽然想到安如豔是跟著菀絲一起從凡間過來的,或許她更了解她一些,不若就帶上這個拖油瓶,指不定也有用處。
所以在夜君反對的時候,魅影說話了:“既然她這樣堅持,咱們就帶著她一起去吧!難不成跟著我們兩個,還會讓她受傷不成?”
原來魅影也看得出來夜君對於菀絲的偏愛,她假裝不明白夜君的用意,立即由反對派站到了支持派這邊。
“啊!二比一!夜君你的反對無效!”菀絲倒真沒想到魅影會站到她這一邊,不管那麼多了,她這一趟鐵定要做一隻跟屁蟲了。
夜君有點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始終沒有將那抹屬於凡人才會有的苦笑掛上嘴角,他本意上是很喜歡有菀絲這丫頭一同有說有笑,至少有她在,這趟苦差事不會很寂寞很無聊。大不了,他多照顧著她一些就好了。
所以他沉吟半刻,也沒再反對,直接問魅影:“我們現在去哪裏找他們?”言下之意顯然已經默許讓菀絲跟著去了。
菀絲有點小興奮又有點後怕,畢竟她被安如豔整過,深知她的城府之深,既工於算計又有持久的耐心,名副其實的千年狐妖一隻,堪稱老奸巨猾。
“綠涼洞府。”魅影冷冰冰地吐出這四個字。
菀絲沒聽過這個地方,夜君卻像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騰得從身下的樹樁上彈坐起來,樹樁隨即消失,他的語氣再也沒法保持之前的平和:“怎麼可能?!他就是在那裏失蹤的!”
一吼完,他又覺魅影所說也似乎不是沒可能的事情。隻是這樣一來就顯得他好像被那黑蠻捉弄了一樣,神仙也難免要惱羞成怒。
魅影從前還沒覺得夜君智商這樣低的,她惡意猜測這正是因為他認識了菀絲的緣故,她也從她那高貴典雅的座椅上緩緩站起身來,口吻裏帶著不可一世的高傲以及相當的不屑說:“你是被某些下等生物同化了不成?往往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菀絲傻歸傻可還聽得出魅影那句“下等生物”不正是含沙射影地說自己麼,可她也不會傻到去跟個傲慢的神仙計較。她選擇當個隱形人,站在一邊聽他們兩個上等物種交流就好。
“你這樣確定還不是因為得了誰的指點吧?”夜君鼻孔裏也哼出一聲不屑的話語,一半是因為魅影的傲慢,一半是因為她對菀絲的輕視。
“哼!”魅影別過臉去冷哼一聲,也沒有否認自己得人指點的事實,一個鷂子翻身就騰到了半空中,在灰色的霧靄裏急速穿行走了。
夜君是很了解她的臭脾氣,當下也拉起菀絲駕上綠光沼澤裏的一朵灰雲,也朝著魅影消失的方向去了。
菀絲被他緊緊拉著,剛開始還有點手足無措,直到感覺他沒有注意自己,而是用心駕馭著腳下踩踏的灰雲,她也就不再拘束,小聲問夜君道:“綠涼洞府是不是就是有回旋石的那個洞?”
“是啊。沒想到智者千慮終有一失——我這樣說可能是有些托大,但是我以為那個地方……以黑蠻的個性是絕不會再回去那裏的。”
菀絲頗為抱歉地說:“原來那裏叫綠涼洞府……我本以為是叫水簾洞的……要不是我輕易信了黑蠻,也不會給你惹出這麼多麻煩了。而我想黑蠻會選擇回到那裏,一定是安如豔的主意。她是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你可要當心啊!”
“沒關係。你是因為曆練太少,難免被狡猾的黑蠻欺騙的。難怪了,我就說黑蠻雖然也不笨,但是以回旋石給他的震懾力,他斷不會回去的。”夜君喃喃地說著,忽又想起什麼似的以更為低沉的口吻說道,“那裏原本確實是叫做水簾洞的……隻是後來,改為了綠涼洞府。”
菀絲早聽古淵粗略地講過一些關於美猴王與水簾洞的傳奇故事,現在聽夜君這樣一說,很想再接著問他點水簾洞的事情,卻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綠涼洞府的洞口,卻沒看見魅影,她大概是率先進去了。
夜君拉著菀絲停落到地麵上來,望著那灰暗的洞口一聲歎道:“魅影還是那麼衝動!”
菀絲因為不好對那個趾高氣揚的女神仙做任何評價,隻好不言不語地跟在他身後,她猜想魅影是急於完成任務吧!先前聽他們的對話也大概知道那什麼金丹一定是很重要的仙家之物,不找回去,他們兩個恐怕就麻煩大了。
夜君說完那句話後也毫不猶豫地躬身進了綠涼洞府,菀絲緊隨其後,他們兩個剛走進去幾米就撞見正從裏麵走出來的魅影。
菀絲還在兀自想著事情,沒料想夜君突然停下來,害她一頭撞在他結實的後背上,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撞得生疼的鼻子叫個屈,前方就傳來魅影那涼薄的聲音,其間還夾雜了些許的洋洋自得:“你們兩個烏龜變的麼——來得這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