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直接穿門而入。悄悄地向客廳裏張望了一下,竟然沒發現柳成煙。再往她房門口看看,原來她正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呢。她身上那套隆重的伴娘禮服也沒換下來,盤起的頭發壓在床上,像一個壓扁的花球。
柳成煙一眼看見薇薇的腦袋出現在門口,懶洋洋地喊了聲:“薇薇啊!”
這一聲,卻把薇薇嚇得,因為她知道柳成煙剛在秦眠那裏受了刺激,要是再發現菀絲不告而別了,指不定要怎麼生氣呢。
她怯怯地從房門口挪到她床前,不過還是站得遠遠的。
柳成煙沒注意到她的反常表現,還是眼望著天花板問她:“回來了啊?菀絲那家夥呢?你們兩個不是連睡覺上廁所都形影不離的麼?”
薇薇心裏直打鼓,看來成煙姐還沒發現菀絲留下的信啊?她左右一張望,果然那封淡粉色的信箋還插在柳成煙的梳妝台上,看來這個惡人還得她來做了。
她一咬牙道:“菀絲……她走了!”
柳成煙大概沒往深了想,隻是隨口問道:“你們不是剛從虎山回來?她又走去哪裏?找於岸去了?”
薇薇覺得跟神智有點迷糊的柳成煙怕是說不清楚了,直接將梳妝台上那張信箋抓過來,遞給她說道:“成煙姐,菀絲有封信給你,你看完就知道了。”
說完,薇薇就自動回避到菀絲的房間裏去。
柳成煙狐疑地拿起那封信。這才從床上坐起來,心裏無比納悶地展開來看……過來大概一分鍾時間,薇薇在房間裏聽見柳成煙一聲驚叫,然後就是房門口就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其實是給擂的。
“薇薇,你出來!給我說說這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終於覺醒了也發怒了……薇薇無力地想著,輕輕拉開門,不敢去望柳成煙,膽怯地說:“成煙姐,你別生我的氣啊!淡定淡定!”
“你給我說清楚!”柳成煙強壓住怒火,卻還是用吼的說道。
薇薇心想,糟糕,我也不知道菀絲信裏怎麼寫的啊——“成煙姐,菀絲跟於岸去了意大利。她就是想去散散心吧!”
“這我都知道!我是說,她這是什麼時候的計劃,怎麼也不知道跟我講一聲?!”
“估計是怕你反對吧?”
“這個死丫頭,那個人對她的影響就這樣大?讓她不惜逃那麼遠?!”
薇薇完全能夠理解柳成煙的心情,所以免不得一陣寬慰,後來柳成煙也倦了,擺擺手道:“她長大了!隨她喜歡怎樣就怎樣好了。我自己都是焦頭爛額的。”
她說的自然是跟秦眠之間了,薇薇卻不敢插口了,因為一說話,勢必就要泄露出她偷聽過他們的談話。隻有等成煙或許心情平靜點了,自己說出來吧?
可是,柳成煙現在沒心思訴說,跟薇薇草草地弄了點晚飯來吃,就各自洗洗睡下了。
晚上,薇薇睡在菀絲的床上。看著她送給自己的那張照片,上麵的她表情不是很生動,不過勝在那一臉的單純懵懂上,像是一個純潔的小仙女降落到凡塵裏。
薇薇想,此刻,他們還在飛機上吧?她驀地又想起那個給她念蒲公英詩的男子,他一臉的明媚卻掩藏著淡淡的憂傷,她看著他,竟莫名有些心疼的感覺。
她心煩意亂地躺在床上,直到淩晨一點多才囫圇睡過去。
她不知道,此刻菀絲跟於岸正在上海浦東國際機場轉乘到米蘭馬爾彭薩機場的飛機。
之前在上海不過呆了三四個鍾頭,他們在機場餐廳吃了頓飯,再喝了杯咖啡,於岸去買了幾本攝影雜誌,菀絲買了幾本通俗淺顯的小說來看,很快就過去了。兩人像是經常一起出遠門的老情侶了,配合得很好,相處極其自然,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是一對剛確定關係並且第一次一同出遠門的的嶄新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