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絲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看見阮襲晨第一個念頭就是拉著於岸逃掉。或許她前生不過是隻蝸牛吧,一遇見點不想麵對的事情,就將自己藏進蝸牛殼裏。
她怕阮襲晨很快追上來,甚至用了點法術,拉著於岸沒命一樣奔跑,直到【跑到了他們入住的那間酒店,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於岸不得不出聲輕輕叫她:“菀絲,可以停下來了!”
菀絲才好像自夢中驚醒一般,恍然停下,抬頭望著於岸,渾然不覺自己已是滿臉淚痕。
於岸知道阮襲晨既然找到了這裏,那就代表他對菀絲的誤會都澄清了,可菀絲逃什麼逃呢?
現在看見她縱橫滿臉的淚水,他關切地為她擦去,溫柔地問:“菀絲,你怎麼了?有什麼事非要這麼急著跑出來?”
“為什麼……他要在我打算遺忘他的時候又出現在我麵前?”菀絲出神了好久。這才木訥訥地說著,語聲哽咽。
於岸也不知道如何作答,輕輕將她的頭攬入自己的懷抱,安慰道:“傻丫頭,沒事的。還有我在你身邊啊!”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蒼涼。他見菀絲恍恍惚惚的,就想先帶她回酒店休息一下,就在他準備扶著她進酒店的時候,越過菀絲的肩膀,突然看見阮襲晨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雙目圓睜,怒視著於岸。
於岸指指菀絲,又堅定地對他擺了擺手,意思是,菀絲現在精神很脆弱,不要過來。
阮襲晨就真的沒有走過來。
於岸趕緊將菀絲帶進酒店,扶她回了他的房間,她又在他懷裏啜泣一陣,然後才像累極了一樣睡過去。
於岸等她睡著了,才將她輕輕地放到床上,此刻的她就像一隻被天敵追趕亡命奔逃至昏厥的小生靈。
他不知道的是,菀絲的夢裏還真的再一次夢見了那久未出現的巨蟒,它又一次口吐紅信,追著她,將她逼得無路可逃。
於岸深深凝望著這張蒼白的小臉,她此刻脆弱地如同一個嬰孩。他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心裏卻也在同時下了一個決定……
像是將所有的眷戀都凝注在了這最後一眼,於岸望著她,然後轉身。拉開門,再輕輕合上,步履沉重地走進了酒店大堂。
阮襲晨果然在這裏候著。他還是怒視著於岸,一言不發。於岸走上前跟他打招呼,他也愛理不理的樣子。
於岸突然很懷念他戲謔地稱呼自己正太大叔的時光。
他淡然地說:“菀絲睡下了。我們找個咖啡館好好聊聊吧!”
阮襲晨依舊沒答話,不過已經挪動腳步跟著於岸來到酒店樓上的咖啡館。
等兩人都各自點好了一杯咖啡,阮襲晨這才無比堅決地開了口:“正太大叔。我是來帶菀絲回去的!”
“你先不要急。我們沒舉行婚禮,或許永遠也不會有這場婚禮。”於岸本就不是愛作弄人的男人,親眼目睹了他們兩個都這麼痛苦的樣子,他哪裏還有心去為難這個年幼自己幾歲的情敵?
“那最好!我會帶菀絲回去!不管你們之間有過什麼!”阮襲晨的
態度相當堅定。
“你帶菀絲回去,我不攔你!其實菀絲與我之間說是戀人,莫如說是兄妹來得更為確切。隻是,如果要我對菀絲放手,起碼我要知道我不能給她的幸福,你能不能給?你不會知道那個丫頭在你這裏受了多少傷吧?”於岸有點語重心長。現在仔細一想,才發現菀絲之所以甘願委屈自己受傷,無非都是因為很愛很愛阮襲晨啊!
“具體的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現在想要跟菀絲開誠布公地談一次,不管她說什麼,我都願意好好聽聽。”阮襲晨似乎還是不想將自己的家事告訴於岸,他早就在發現那張存折上的日期後,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了。何況,那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也不是不知道她不會撒謊,隻是之前一直想著老太婆對他的好,就將這些都忽視了,現在想來,真是有悔不當初的感覺。可是這些話,他就是不想跟於岸坦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