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無盡的黑暗中,漂浮著許多影象:向我微笑的慈祥的老媽,嚴厲的老爸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那個曾經我暗戀的女孩向我靦腆地笑著,猴子嘿嘿地笑著,抹著頭上的短發說:“亮子,快點,雙排(英雄聯盟)!”以及屋子裏那個惡心的鬼捧著腦袋,發出奇怪的笑聲。他們都那麼的飄渺,圍著我轉著,笑著。後來又出現了很多人,都是我認識的,他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笑。笑聲圍繞著我,越來越嘈雜,越來越紛亂,好像在嘲笑我,嘲笑我是多麼無用,我是多麼窩囊。
雜亂的笑聲讓我感到害怕,我想逃離這種境地,可他們一直沒有散去,他們圍著我,注視著我,笑聲快讓我的腦袋爆炸!
一聲冷哼,聲音並不大,但卻透過重重笑聲清晰地傳到我耳中,那些笑聲仿佛被這聲冷哼衝散了,戛然而止。所有的影像也慢慢淡去,直至消失。
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中,他背對著我站立,一身黑衣,看不出個大概。
“是否睡足了?”他說了這一句話後便消失了。
臉上暖呼呼的,我一摸發現全是水,不對,怎麼有股子怪味兒。我仔細聞了聞,臥槽尼瑪,這明顯是尿騷味兒,哪個缺德雜種幹的!這時一隻小猴子在我麵前嘰嘰喳喳的又蹦又跳,很明顯,就是它了,我真是又氣又笑,難道你就沒其他方法救我了嗎?非要撒尿?也不知道這小東西是存心救我還是覺著好玩兒才這麼幹的。那感覺就像是一個美女被一個挫男人工呼吸,不知道是感謝還是告他猥褻。
那小猴子朝我咧了下嘴,跑到一邊的地上匍匐了起來。
我搖了搖昏痛的腦袋,發現身上隻有幾處瘀傷,並沒有什麼大礙,這隻能慶幸下麵雪厚實。天上已經看不到太陽了,四周灰蒙蒙的,馬上就要黑了。看來我昏迷了有那麼久了,今晚回去已經不現實了,要不是那猴子一泡尿把我衝醒,今晚我非得凍死在這裏不可,不過我一點也不感激它。
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我開始尋找孫侯,按理說他和我一起掉下來應該就在我旁邊,環視一周之後我居然沒找到,莫不是他已經離開了?
這時那隻猴子朝我叫了幾聲,一眼望去,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油然而生。那猴子正趴在孫侯的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它在給他保暖!為什麼是一泡尿把我衝醒,給他用身體保溫?難道是我長得沒他帥?這點我馬上就搖頭否定了,哎,差別待遇,表兄弟的感情果然大過顏值。
含著報複的心理,我走過去摑了孫侯兩巴掌,那隻猴子一下跳的老高,對我咬牙切齒的,似乎在對我這做法表示不滿。我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他是你爸嗎?那麼在乎?我給他撒尿你還得咬我不成?
孫侯悠悠的醒過來,檢查了一下身上,沒啥大傷。我給他講了一下這隻猴子的光輝事跡後,他笑得合不攏嘴,一攤手,對著那隻猴子喊道:“來,好兄弟,謝謝你拉!”那隻猴子一下跳到孫侯手上,孫侯把它摟在懷裏,猴子就像個小孩兒一樣,偎著孫侯,嘴裏還哼哼著,像是在撒嬌一樣。孫侯笑著用另一隻手摸著猴子的毛發,那樣子真像個當爹的。我覺著好笑,對孫侯說:“得,親人重逢了,我說猴子,你上輩子肯定是隻猴子,你看它那樣兒,就像你兒子一樣。”孫侯沒有理我,去背包裏拿了個蘋果給那小東西,那小猴子啃得津津有味兒的。
回不去了,那就隻有野外過夜了,趁著還能看見點東西,我和孫侯分工合作,一個布置營地,一個撿柴,此間那隻猴子一直蹲在孫侯肩頭。
一切安排妥當,兩人一猴圍著火堆坐著,我和猴子一邊吃著零食一邊侃著一些不切實際的空想,在這靜謐的山野裏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就在我倆誇誇其談地時候,那隻猴子突然不安分起來,不再窩在孫侯懷裏了,而是直往孫侯的肩頭跳,他抱都抱不住。
那猴子蹲在孫侯的肩膀,對著它前麵的那片樹林呲牙咧嘴低低地怒吼著,林子裏一片漆黑,即使有什麼我也看不到,索性不看了。倒是那隻猴子讓我非常驚奇,此刻它身上的毛發竟然從褐色慢慢地變白了,從毛發根部白到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