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科學進化論
1860年,達爾文學說的故鄉——英國,首先出現了進化論同神創論、科學同迷信、真理同謬誤兩軍對壘的局麵。
進化論一方,以赫胥黎和霍克等進步學者為代表。
反對進化論的一方,以牛津大主教威爾伯弗斯為代表。
兩軍對壘,眼看著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不可避免了。
反對《物種起源》的同捍衛達爾文學說的鬥爭,從書麵的論戰發展成了麵對麵的鬥爭。這場戰鬥發生在1860年6月底,這是在科學史上十分著名的牛津大戰。這次大戰是在英國牛津大學舉行的“英國科學協會”上進行的。這次會議以關於《物種起源》一書的兩次激戰聞名於世。
6月28日,發生了第一次激戰,牛津大學的英國植物學家道賓尼博士首先挑起了戰鬥。他在分組會上宣讀了一篇論文,題目是《論植物性別的終極原因,兼評達爾文先生的〈物種起源〉一書》,攻擊達爾文。由於達爾文生病,未能參加會議,會議主席就希望達爾文的“總代理人”赫胥黎作答。赫胥黎鑒於參加會議的進步學者不多,進化論思想尚未普及,教會人士和堅持神創論的頑固派占著絕對優勢,決定避免回答。他對會議主席說:“在一般聽眾之間,感情會過分地影響理智,所以不適宜在這樣的情況下立刻展開辯論。”他準備在其他場合給予有力的回答。
達爾文以前的朋友歐文教授以為赫胥黎不敢應戰,跳出來向赫肯黎挑釁。他針對達爾文所說的人同大猩猩腦的結構近似的理論,說:“我願意以哲學家的精神來討論這個問題。我相信有些事實能夠使公眾斷定達爾文先生的學說有沒有可能是真實的。我的研究表明,大猩猩的腦同人腦之間的差異比大猩猩的腦同最低等的、最有問題的獼猴的腦之間的差異還要大。”
赫胥黎冷靜地對待了這一挑釁。他直接反駁了歐文的這些斷言是站不住腳的,並且保證要在別的地方、別的時候論證這個問題。幾年後,赫胥黎專門為此寫了一本書,完全履行了這一保證,有力地回擊了保守派的進攻。
第二天,會議表麵看來平安無事。但是,那位牛津大學的威爾伯弗斯主教卻在組織力量,聲稱要在會上打倒達爾文。
6月30日,一場震驚世界的激戰爆發了。威爾伯弗斯主教邀請了一大批教士、貴婦人和落後學者參加會議。在會議上,他發表了一篇題為《回顧歐洲的智力發展兼論達爾文先生的觀點》的論文,向赫胥黎挑戰。麵對著會議上的反動勢力和落後學者越來越猖狂的挑釁,赫胥黎勇敢地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和威爾伯弗斯主教等人進行公開辯論。
赫胥黎的應戰宣言一發表,人們全都激動起來。本預備在演講廳進行辯論,後來發現聽眾的數目遠遠超過這間房子所能容納的人數,於是會議移到房子大一些的博物館的圖書大廳去進行。聽眾不斷地湧進來,他們都想聽一聽這兩位出名的能言善辯的演說家將要展開的精彩的辯論。報告還沒有開始,大廳裏就已經擠得水泄不通,走廊上和窗台上也擠滿了人,大廳外麵還站著許多的聽眾,估計有近千人。
會議由德高望重的亨斯洛教授擔任主席。他一就主席位就宣布:“今天要求發言的人比較多,凡是不能從正麵或者反麵進行有效論證的,都請不要在這裏發言。”這種警戒後來證明是很有必要的。
趾高氣揚的威爾伯弗斯主教搶先跳上講台,用連篇累牘的花言巧語來蠱惑人心,煽動宗教情緒,控製會場。他大談《物種起源》觸犯了造物主,說達爾文的理論支持了一種粗野愚蠢的世界,不合神意,是對基督教的直接挑戰。他唾沫橫飛地講了半個小時,除了裝腔作勢、以勢壓人以外,沒有一點科學內容。
接著,威爾伯弗斯繪聲繪色地說:“達爾文先生要我們相信的是每一頭四足獸、每一條爬蟲、每一條魚、每棵植物、每隻蒼繩、真菌全都是第一個會呼吸的生命原生質細胞傳下來的。哪一個特殊的蘑菇配得上這個非凡的榮譽呢?達爾文簡直不讓我們相信神的意誌的幹預是存在的。我們能背叛正統的宗教嗎?那是上帝在伯利恒賞賜給我們的,在橄欖山上宣講的,在耶穌複活的那一天啟示的,我們怎能拋棄它,去相信達爾文的理論呢?”
威爾伯弗斯對生物學一竅不通,對進化論極端無知,逗得聽眾哄堂大笑。他卻自鳴得意,越講越起勁,滿以為已經把達爾文學說挖苦夠了,已經給聽眾造成進化論隻不過是一個荒謬學說的印象了。其實,大主教的胡說八道,僅僅引起台下一批教士和天主教教徒的喝彩、鼓掌,甚至一陣陣歇斯底裏的狂叫。大主教環視了一下會場以勝利者自居,突然轉身向靜坐在一旁聽講的赫胥黎教授,用挑釁的口氣惡狠狠地進行人身攻擊說:“最後,我想問一句坐在我對麵的、企圖把我撕碎的赫胥黎先生,你相信猴子是人類的祖先,那麼請問你,究竟是你的祖父還是你的祖母,同無尾猿發生了親屬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