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安東部的安東城之中有一條極為興盛繁鬧的大街——長興街。
長興街是安東城的中心商街,這裏有安東城最為出名的妓院、酒樓、錢莊、賭坊和鏢局,在這條極為興盛繁鬧的長街尾端,卻是有著一家極為不打眼的布莊,這家布莊裝潢陳舊,門麵蕭條,遠遠看去便是路人都會生出‘此鋪與此街格格不入’的想法。
布莊之內,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廝正專注地整理貨櫃上的布匹花頭,一名其貌不揚的小老頭兒在櫃台當中翻閱賬簿與票據,兩人似乎全然不想理會街外的熱鬧與繁華,也毫不在意整個早晨店內都無人光顧一事……不一會兒,老頭將手中的帳本票據推置一旁,認真的對正在整理貨物的小廝道:“你幫我出去看看對麵巷子那賣酸辣麵片的攤子收了沒……”
少年小廝手裏的剪刀和布頭都沒放開,他一邊繼續修剪著,一邊懶懶地回道:“那攤一般初午就收了,現在都正午了……”
“你不去看怎麼知道……”老人也不理會少年的散漫的口氣,也以相同的口氣對少年說到。
“唉……你這麼想吃……”少年放下手裏的活計,向著鋪外去了。
不一會他就回來了,臉上居然帶著一抹玩味的腐笑……
“這是什麼表情,年輕人不應該總是露出這種笑容的……”老人看見青年臉上的那抹腐敗的笑容,如是說到。
“我剛去那攤子了,確實沒收,我叫那老婦人煮兩碗送過來了,不過……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你不說便去做事好了,後院還有很多雜務要做。”老人撇了撇嘴,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對麵那攤邊上有輛馬車停在那兒,然後麵攤上坐著三個人,一老一小,還有一個壯漢……”少年說到這,便被老人從中打斷,“說重點。”
“重點就是那老兒和那小姑娘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布莊裏頭。”
“這樣繁盛的街,咱們這樣的破店兒,人家多看幾眼也很正常。”
“不正常……不正常,”少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搖了搖頭,接著道:“那老兒是個修行者,雖然一大把年紀了才練氣六層的修為……但……”少年的話再次被老頭投射而來的目光打斷。
“你莫不是也變著彎說我這麼一個老頭兒了才五層修為吧?”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周叔你看起來也就六十不到,那老兒可是最少有一百歲了……”少年連忙解釋,老頭聽他這麼說探頭向著外邊望了一眼,然後示意少年繼續說話。
“我剛從店裏走出去,恰好就迎上那倆老小的目光,當我走過去時,那兩人卻很有默契地收回目光不再多看我一眼,那小女孩兒看起來才不過五、六歲大,卻也那般機靈……”少年依舊故作神秘,搖了搖頭,“周叔,不信你現在走到門口去看看,保準那兩人還盯著咱們這。”
小老頭想了想後便真的站了起身走去鋪門口。
“果真在看我們呐,那馬車倒是‘出城客棧’的,那漢子可能是車夫……”周掌櫃往那邊看了一眼後轉身回鋪裏,坐回櫃台。
“我說不正常,是吧……”少年有些得意。
“你去請他們進來好了……”
“讓他們再等等唄……酸辣麵片送過來的時候你讓那婆子傳話不就好了……”少年努了努嘴。
“不好,還是你去——也不知道什麼來頭,不要失了禮數。”
老人有點倚老賣老的意思,少年也不爭辯,又放下手裏的活向著鋪外走去。
不一會兒,少年便是帶著那一老一小進店裏來了,那兩人正是莊道人與冉初見。
莊道人向著周掌櫃拱了拱手見了禮,周掌櫃也極為客氣大方的回了一禮,全然沒有剛才與少年交談時的那種散漫慵懶的情緒。
因為是布莊的人去請了人家進來的,周掌櫃當先開口說到:“這位道友,我是這家布莊的掌櫃周立升,不知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