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頂的雲層很厚，接近傍晚的時候灰蒙蒙的天空越來越暗，將小師妹送下若來澗的澤雲回到後山徑直向著大師兄的洞府飛去。
大師兄一直是個十分講究的人，他的洞府之內所有物品擺放得整潔有律，玉質洞壁光亮可鑒。澤雲迎著大師兄平靜的目光沉默了小片刻，最後隻是欲言又止的喊出一句稱謂：
“師兄……”
大師兄常念靜靜地看著澤雲，然後收起手中捧著的卷軸說道：“小師弟，其實你懂的。”
澤雲沉默地搖了搖頭：“我下山之前師父還說過無大礙的，如何就會築不了基呢？”
大師兄望向玉璧之前的木質收藏架，目光掃過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千來本藏經而後停在累疊得頗有規律的卷軸上：
“前日三師伯從山中山裏出來，先是去了正殿露了個麵然後來了後山。”
“師伯如何說？”
“師伯說小師妹的境界破了……”常念輕歎了一口氣，停頓了一小會兒繼續道：“修為與境界之間就像水與水缸之間，境界為缸修為則好比水，缸底破裂自然儲不住水……
你也知道小師妹資質並非上好，四十年修到築基初期已經算是很不容易……漏底的缸，就算能蓄滿清水到後來也是會緩緩泄盡……五師弟，小師妹她可能再也無法重新築基了……”
澤雲定定的望著自己的大師兄，似乎極不願相信這番實事。
大師兄接著道：“修行的道路漫漫且長，要淌過深河，要越過高山飛過崖澗，道心若是亂了，那麼境界必然無法再有突破。
而境界之上所存在的那抹裂痕即使隻是細如發絲，最後也會成為阻礙修行者行走在漫漫道途中所穿鞋靴裏的那粒細沙，阻止你淌過河水越過高山飛過崖澗……”
聽著大師兄的話語，澤雲沉默了，目光從師兄儒雅白淨的臉龐上收回，過了許久才是問道：
“師兄，小初見如何安排……？”
大師兄吞了口氣，麵上透出比方才更不自然的神情看著澤雲：
“這個小姑娘的資質，比小師妹更差……”
澤雲疑惑不解地蹙深如墨一般的眉毛：“師妹也是三係靈根，師兄如何這樣說？”
大師兄微微苦笑，回答道：“你小師妹是三係靈根沒錯，但這小初見卻不是三係靈根……包括我在內，估測她的資質時都認為她是三係靈根沒錯了，但實際上用測驗石驗了之後才知道，她的靈根屬性中還包含著極微弱的火屬性，若要真算起來她得算作四係靈根……”
“四係靈根？”澤雲不信地重複一遍。
大師兄麵露無奈之色點點頭：“土、木、水、火皆具，將來若是能築基就算是大造化了……”
澤雲想了片刻後搖搖頭：“不對，師兄……三個月以前我見她時還是凡體，如今卻離二層修為不過一層屏障，若是四係靈根萬萬不可想象……”
大師兄聽後沉默地想了想。
“其它你還了解多少？”
澤雲回憶了幾秒如實說到：“她本是在俗世生活，三個月前才是入了四方界，父母皆是沒有靈根的凡人，然而照著孩子的先生說起來她是入了四方界才開始接觸修真，閱感應冊兩日觸道屏，半個月入練氣門檻，可謂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