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珊覺得難以理解，神情由微微蹙眉轉變成深皺細眉，長而濃密的睫毛簌簌眨動如同一對展翅的蝴蝶一般。
老人抬起頭來望了崖澗之上天空一眼，緩緩道：“各星球的修仙者遷移來到普琉星球時，這個世間還有著極為少數的幾名返虛真一，他們莫名殞落之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裏，修行者的道途越來越難走……
……，雖然修士的數量一直在不斷的擴大，強者與大神通者卻是越來越少，修行者的行列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無良消磨……
幾千年上萬年過去了，到了世間元嬰強者都快要成為傳說的時代，忽而天地間又發生一些機緣巧合的變數……資質好悟性高的修士一股腦兒浮出水麵，而後元嬰修士的數量猛然崛起……”佝僂的老人說到這裏略作停頓，淡淡一笑。
“師叔所說的那等變數……”方霓珊說完半句便抿著唇沉思起來。
十一師叔接著道：“萬年之前的天地與千年之前的天地是截然不同的兩番天地，之所以元嬰修士漸漸增多，是因為有聖賢者發現了兩番天地的不同，大膽地嚐試了新的修煉方式創出了新的功法，若沒有那些聖賢者，或許如今這個世間金丹修為的修士也會成為稀有。”
方霓珊沒有接話，而是不由自主的深思起來。
“我在若來樹下悟道七十年，如今自己也深知年歲近歿，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萬事萬物循其變數，資質差其實也不是非絕望不可，隻是我這一生該做的事情都已錯過了，心中有爭取之意時世間多事儼然早已無甚意義，如此我才覺得繼續奮力修煉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事……”
“你不用心灰意冷，倒也不用太急著提升修為……”
巨大的若來樹聞風而動，樹葉摩擦間發出呲呲輕響，樹下兩人在桌旁坐下，而後相視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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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下午將近過完，在小湖畔邊修煉的兩個小家夥慵懶起身向著小樹林走去，林遊拍了拍衣袍上沾著的草屑開口道：“你不覺得修煉一整個下午很枯燥嗎？”
冉初見並無感觸地搖搖頭，林遊一時間有些無語，遠處沈支天單薄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步子有些疲懶。
近了，沈支天雙手在袍子上拭了拭：“小師叔，林師兄，師尊說讓你們沐浴之後去他的洞府……”
此話一出口，林遊與冉初見都有些詫異。
“呃，為什麼要沐浴？”林遊皺眉問。
沈支天吞了吞唾沫，解釋道：“師尊調配了三缸淨體水，要替我們祛除體內沉積的俗垢……”
修真者幼年時用靈藥洗體去汙之說林遊早有聽說過，不過此時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睜大了雙眼問道：“三師叔配齊了一百零三種靈藥嗎？”
冉初見有些惘然地看著眼前兩人，隻聽沈支天回道：“師尊說他添加了四種藥材，一共是一百零七種，效果該是更好。”
林遊半張開口一時間答不上話來，一想到淨體水的珍貴與效用，臉上興奮之色遮掩不住，拍了拍沈支天瘦弱的肩膀打了兩個哈哈，笑了一陣後才無比開心道：“來到後山真的是太幸福了，初見還愣著幹嘛，速度回弟子居沐浴啦……”
冉初見不知道淨體水為何物，但見林遊如此神色飛揚隱約也猜到了此物當貴，心中隨之興奮，三人極快回到弟子居中沐浴更衣，在暮色將盡之時趕到了藥師草尋真人的洞府。
三名小家夥忐忑又興奮地站在洞府中央，每人身前一口瓷缸，缸中藥液根據個人所需分量比配，此時藥液將將融成，螢綠黏稠散發著淡淡藥香，得了草尋真人許可之後，三人去下鞋襪及外袍小心坐入瓷缸當中。
“此時還是溫熱，過得半個時辰靈液中的藥力起效便會開始升溫，所以你們從現在開始便要開始調息吐納，按我猜想你們應該也能堅持兩個時辰，但堅持得越久功效越好，一百零七種的靈藥俱全確實不容易，盡量堅持到極限吧……”
起初藥性很柔，藥力滲入肌膚與經脈的速度很緩慢，瓷缸中三人閉目調息吐納起來，齊肩以下的靈液漸漸如草尋真人所說升溫，偶爾有一兩縷極淡的蒸汽從缸中騰升而出，洞府之內的藥香也逐漸變得醇厚。
半個時辰之後修為最弱的冉初見開始大量滲汗，白皙的小臉蛋漸漸浮起紅暈，隨後不久沈支天也開始有相同症狀，而林遊狀態如常。
常理來說，洗體這件事該是年紀越小修為越低效益越好，但凡超過十四歲的人就算得了洗體的好事也像得了個響屁嚼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