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水師新將(1 / 2)

戰後的盧州滿目瘡夷,先是蒙軍騎兵打了進來,鐵蹄肆掠,城鄉之間,凡是騎兵能抵達的地方,都遭到了洗劫,隨後,征北軍王強與李富貴率部與韓江又熬戰數月,兵鋒所過之處,民不聊生,雖然戰事已經結束數月,但走在盧州的地麵上,隨眼便可看見戰爭的痕跡。

燒得隻剩斷牆殘垣的房屋,挖出來的壕溝,堆起來的胸牆,半拉子豎立在地麵上的破敗不堪的柵欄,斷掉的鏽跡斑斑的刀槍,撕裂成一條條,煙熏火燎的旗幟,偶爾能看到野狗從草從裏含著幾截骨頭一路飛奔,走近看時,不由令人不寒而栗,淺淺的泥土之中,被掩埋的死屍腐亂不堪,大半截已被野狗刨了出來,黑洞洞的眼眶仰視天空,似乎仍然露出對生的渴望和眷戀。

然而在傷痕累累的盧州地麵之上,卻又透出另一份欣欣向榮的景象,路邊的田地裏,不少的農夫已經回到了家園,開始耕種,雖然已經錯過了播種的季節,但補種一些,總是還能有些收獲,那些剛剛從浸滿了鮮血的土地裏長出來的莊稼,青油油的葉片讓人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老農扶犁,少年拉繩,沒有了牲畜,便隻能用人力替代,但這似是一對父子的人卻看起來很高興,少年低著頭,腳在田裏留下深深的腳印,老頭兩手緊緊地扶著犁把,讓鐵犁頭深深地鑽進土地裏,看著黑油油的泥土翻將起來,臉上露出的是歡喜的笑容,而在他們身後,一位老婦挎著竹籃,將種子丟進剛剛犁過的田地裏。犁過兩壟,少年卸下繩套,走到田邊,從木桶裏舀起一碗水,沽嘟沽嘟地大口喝完後,便坐在田埂之上,竟然仰天高歌起來,老農扶犁而立,從腰帶之上取下煙袋,點上煙鍋,陣陣煙霧之間,笑眯眯地看著引吭高歌我的少年。老婦則換了另一個竹籃,那裏麵裝得卻是燒好的火糞,一邊走,一邊將糞土灑進剛剛播下種子的田壟裏,不時抬起頭,看著田邊的老農與少年,臉上盡是滿足的笑容。

歌聲引起了大道之上一群行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勒停了馬匹,側臉看向那一家人。

弟兄們啊走啊走啊!

弟兄們啊走啊走啊!

弟兄們!

走啊!

一窩蜂跟著戰旗走,

永遠也不要回頭,

回頭就要被挨揍,

永世不見日頭!

弟兄們啊走啊走啊!

弟兄們啊走啊走啊!

弟兄們走啊!

一窩蜂跟著戰旗走,

永遠也不要落後,

落後就會錯過黎明,

趕不上決戰的時候!

弟兄們,

走啊!

歌詞極極簡單,通俗易懂,朗朗上口,但歌聲之中透露出來的激昂和熱血,卻讓路上的這一群騎士個個熱血澎湃,神情軒昂。

“都督,是我們征北軍的戰歌!”吳凡輕聲道,“想不到一個鄉間少年也能唱出那種一往無前慷慨赴死的味道,當真是難得。”

這一群人正是秘密進入盧州的雲昭及其數十名親衛,為了不招人注意,雲昭這一次出來,連烏雲踏雪都沒有帶來,那家夥太高大,太神駿,已經成了雲昭的標誌,它在那裏出現,那裏便必然有雲昭。這段時間,雲昭換乘了另一匹戰馬,雖然亦不凡,但騎慣了與雲昭早已心有靈犀的烏雲踏雪,雲昭仍是不太習慣。

“這是因為李富貴與王強的部隊在這裏征戰良久,想必是士兵們經常唱這戰歌,這少年也學會了!”雲昭臉上露出笑容,道。“平日聽士兵們唱慣了,今日聽到這少年卻唱出另外味道。聽來讓人感慨萬分啊!”

“都督,這也是人心所向啊!有了這些擁護我們征北都督府的百姓,在都督的帶領下,我們必然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直到將蒙人逐出我們的土地!”吳凡激動地道。

道路之上,這群人的駐目側視讓少年的歌聲戛然而止,一家人臉上露出一絲驚慌的神色,不安地看著這一群人。

隻需從打扮上,便能看出這群人與一般人大不一樣,數十匹神駿的戰馬,這在盧州並不是隨處可見的,馬上騎士錦衣鮮袍,個個都帶刀背弓,氣宇軒昂。

雲昭笑著一振馬韁,道:“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了他們。”

蹄聲得得,卷起道道煙塵,一行人迅即遠去。

少年好奇地張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耳中突然傳來激昂的歌聲。

“弟兄們,走啊!”

與他的歌聲中的意味不同,那一群騎士所唱的這首歌之中,透露出了重重肅殺與鐵血的意味,更顯驃悍氣質。

“爹,他們肯定是征北軍的人!”少年興奮地轉頭看著老農,“你聽,他們唱的這首歌的味道,與以前的那些征北軍士兵唱出來的一模一樣!”

疾馳的戰馬暢通無阻地進入到順天府城,早已經得到通知的盧州知州卓一鳴派出專人守候在城門口,引領著他們直奔知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