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到這地界,人生地不熟的,按照小青所說,如果就這樣隨便的扔了,這郊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萬一有路過的人發現,恐怕自己也不好解釋,萬一引來官府,這不是給自己帶來麻煩嗎?
她哪有那些閑錢去打點官府?
扔不得,但也不能讓人死在她家裏吧?
好不容易將典當來的錢花了一半買了這麼個棲身的地方,還沒住熟,就整個死人在家,自己已經夠倒黴了,被那個多情花心的父親嫌棄,被男朋友拋棄,被同父異母的兄弟追殺,再TM的穿越到這種無聊透頂的地方,如果再添點這種晦氣,她幹脆不要活了,直接上吊死了幹脆點。
想到這,她眼眸森冷,嘴角嚼著讓人發寒的笑意,走到黑影邊,將臉麵朝下的人用腳踢成了仰麵朝上,然後抓住黑衣人的一隻腳,臉不紅氣不喘的拖著朝房間而去。
“小姐……你這是要……”天啦,她這個新主子未免太神乎了吧,這黑衣人發絲遮住了臉部,雖然看不清楚長相,但她能確定這是一個男人,而且看那身量,似乎還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像巨石一般的身軀,竟然就被小姐這樣輕而易舉的在地上拖著走……
小青在風中好一陣子的淩亂,看著人被拖進了房間,她連驚呼都來不及就趕緊追了過去。這麼拖一個要死不活的人,不會弄出人命來吧?
難道小姐想碎屍,這樣才好不給自己惹上麻煩?
“小青,打盆水來,再找塊棉布。”葉莎淡淡的出聲吩咐,也沒將人弄上床,而是直接拖到放中間的空地上,看著對方胸口處因為血跡幹涸有些發硬的黑色布料,眼底是怎麼也收斂不起來的嫌棄。
這種髒“東西”,也隻配睡地上!
待小青拿來她想要的東西後,葉莎從懷裏摸出一塊散碎的銀子,“去藥鋪抓點消炎止血和退燒的藥。”
憑她的經驗,這人並沒有中毒的跡象,應該隻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暈厥。
“哦。”
小青拿了錢,思索了片刻,開門趕緊朝村口跑去。這十裏八村的看病都是去鎮上,隻有村口有個王大夫,雖然是獸醫,但小姐要的藥他那裏應該也是有的吧?
葉莎蹲在地上,看著那黑如瀑布的青絲遮蓋住臉,卻也沒動半點心思想去拂弄,隻是冷眼的看著他被自己的洗澡水浸濕的夜行衣,沒有半點猶豫的撕拉一扯,男人健碩結實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但她也隻是冷眼的掃過,沒有因對方的身體而羞澀,更沒有因對方傲人偉岸的身軀而心跳加速,眯長的雙眼快速的掃過滲血的部位,除了嫌惡還是嫌惡,可似乎又不得不繼續下去的摸樣,褶皺的眉頭顯示著她此刻正處於無窮無盡的糾結之中。
從小在黑社會中長大,別說簡單的傷口,就連子彈她也幫人取過,可那些是她的手下,對她忠心不二,她自然會伸手照顧。
但眼前的男人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要不是初來乍到這種尿不拉屎的地方,害怕給自己添惹麻煩,她現在真想一把將男人給扔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熟練的將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清理幹淨,葉莎也沒多想對方為什麼會受這麼多的傷,不過能肯定的是對方受到不下三個人的攻擊,有劍傷、有鞭傷、還有暗器所傷,慶幸的是這些傷口並沒有變色,可以排除並沒有中毒,否則,哪怕這人壯碩如牛,恐怕也早已一命嗚呼了。
她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男人胸前一處翻皮露肉的傷口上,這猙獰恐懼的傷口並沒有讓她生出半分膽怯和畏縮,冰冷的眼眸除了不耐煩就是嫌棄。
隨手將一塊擦過男人身體的帶血的棉布塞進男人嘴裏,她鎮定自若的將一根繡花針微微折成魚鉤狀,抿著薄唇將那不斷溢血的傷口縫了起來。
現在也管不了感染不感染了,對她來說,隻要將人保住一條命,趁他醒來把人快點趕走就行了,省得給自己添煩添堵。
小青的動作也算快的,順利的帶回來了葉莎要的東西後,幫男人敷好藥、再把房間收拾好,已經到了後半夜了,葉莎讓小青回屋睡覺,而她隻是看了一眼地上赤身裸露的男人,不以為意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也睡了過去。
早上,葉莎隱隱的覺得有股陌生的氣息朝自己靠近,出於本能她敏捷的翻身而起,雙手化作利刀就要朝靠近的人劈去,隻是掌風還未靠近來人,卻先對上了一雙深沉幽暗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