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三間房(1)(1 / 1)

內容介紹:離群索居者不是神聖就是野獸。三個房間裏的三個房客彼此靠自己的思維打發時光。他們對外界沒有交流。一顆奔騰的心靠著自己的冥想去釋放。整個社會是孤獨的黑暗的。在同樣陰森的環境下。生存的意義隻能是苟且的活著。人們往往從外界尋找滿足自身。卻忽略了人類自身所擁有的超忍耐能力。在任何孤獨困苦的生存條件下產生的是更高的精神領域。正如柯雲路所說:靈魂清醒了就有了痛苦。靈魂麻木了渙散了就可以苟且的活著。

三個因為行為還有精神上有問題的人被囚禁在三所房子裏。他們隻能靠電話進行與外界交流。於是在意象的世界裏彰顯出另一個奇異的自由。

房子裏沒有窗戶。黑暗的牆壁上凹凸不平的壘砌起來的紅色的磚塊。沒有電燈,沒有蠟燭,沒有火柴。一個單獨搭著木板的床。屋子上有一個黃色的大鎖。三個房間緊挨在一塊。外麵是一個冰雹風霜雷電的世界。天上的雲在飛速的旋轉著。有風不停地從樹葉還有發梢上掠過。每隔一段時間,天也會放晴了。然後,太陽露出了頭。溫度冷冷的。兩隻螞蟻把頭僅靠在一起。喜鵲和風箏在一起嬉戲。路上的行人人摩肩接踵的擠在一起。他們彼此打量著。桌子上放著一部電話機。上麵是臨近兩個房子的號碼。拿起話筒。電話會隨機打給附近隔壁的房客。1從床上翻了個身。他是一個辦假證的青年。曾經被帶著高蓋帽拿著警棍的城管抓到勞教所……兩周。自從監獄出來以後,他變得有些桀驁不馴,留著長長的劉海。尖鼻梁,喉結像樹梢上的一個昆蟲一樣突兀的黏在他的脖頸,他從床上翻了下身,由於受力麵積減少,床上的木板有一部分哢嚓一響深陷了下去。他馬上挪動身體。檢查那個簡陋的床板,因為沒有燈光,他爬到床的底下。用手輕輕地頂了起來。由於床板深陷的厲害。他於是用頭朝著上方頂。吱吱……聲音就像牙齒咬在一起。

木板那一層層斷裂的細絲開始微微的合攏。他大喘著呼吸從床板下爬了出來。手臂上已經站了一層泥土。一些小沙子深深地勒進了他的皮膚裏。他用手掌從胳膊上搓了搓。然後坐在了床沿。咚咚咚三聲沉悶的聲響從生鏽的鐵門外傳了過來。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婆。挎著一籃子飯菜送到了門口。她手裏挎著一個竹編的籃子。裏邊放著三個碟子。兩個西紅柿,生的,因為剛清洗過的緣故上麵還沾著幾滴水珠。她發出幾絲非常深沉的聲音。聲音昏沉沒有音調。傳到耳朵裏的時候,隻有啊啊啊的幾聲難以辨別出的聲調。老太婆的舌頭像卷在一起。努力的發清每一個音節。口腔裏的水變得跟多了。哈拉一直流到黑色的布衫上。

兩顆發黃的牙齒。被口水衝動有些抖動了。盤子從門縫中被老太婆用顫抖的雙手發在了地上。幾聲犀利的聲響劃過地麵。1的頭發幾乎有些豎了了起來。像一個吸血鬼遇到一團滾燙的陽光一樣。他的皮膚有了灼燒般的疼痛。他把眼睛飛速的側向了牆角。一層妄想又躍入他的腦海。外麵燃燒的燭光,掛在窗子上,埋在草叢裏,紅彤彤的如同髒腑一樣火熱。他的眼裏不禁流出了兩滴滾燙的蠟。臉上不禁出現了兩個灼燒的洞。皮膚像一個古舊的卷紙一樣從他瘦弱的肌肉上折卷起來。幾絲混黑色的煙霧從他身上黑色的洞孔中散發出來。汙穢的煙霧,一直充滿了整個屋子。他想逃過那絲光線。那雖然是非常細的一條光線。像一柄長劍一樣順著門縫切割刀他的床前。一直停留到他的大腳指上。他飛速的縮回了他的腳。那束光線刺痛了他。他的背脊還有胸脯上溢出了一點點汗水,他裸露的上身還是依舊無比的堅硬。汗水沿著他堅硬的如同巨石一樣的皮膚一直流到了地上。那些水被從他的身體裏榨幹。似乎水分又不像從他的身體裏出現的一樣。他的皮膚太過於緊密了。以至於,他鋼鐵的身軀是一個沒有任何毛孔還有韌度的實體。汗水跌落到地麵。地上開始有了幽藍的的光。那些光是暗黃色的。他還記得,以前陽光的顏色。卓白的。那些光線落到地上的時候,在天空中總是連接著一道道五彩的光環。那些光環不斷地像一個瞌睡蟲一樣。讓更多的人充滿了一個個困倦的哈欠。寬大的太陽傘下。白色的冰箱裏放著那種冷飲。傍晚,石橋邊上納涼的人就多了。

一群滑板的少年晃悠悠的從樹蔭下一晃而過。燒烤架上的烤肉發著餘香。不遠處隻傳來老太婆拐杖的嗒嗒聲如同馬匹一樣。可是現在的時間呢,他已經忘了。從那束光線的光澤,還有溫度他也無法辨別出具體的時間。他隻是偷偷的看了時間一眼。他忘記了鵲橋會的日期。他忘記了在什麼日子裏坐在葡萄的藤架下就可以聽到牛郎還有織女的情話聲。可能外麵是一個大大的月光,銀白色的月光像雪一樣覆蓋了全體。幽靈的翅膀,仙女的衣衫,都將濃縮在那個金黃色的圓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