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我翻了個身,便起床梳洗,打來柴門,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我嗅了嗅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殊不知何時瑾瑾已站在我身後,
看見我不同往日的表現,心中小小詫異了一下,摟過我的肩膀,笑著說:“起這麼早,你的喉嚨還疼不?”
我搖了搖頭,卻苦笑了一下。
“今天就得正式開工幹活了,大夫人是念在咱倆忠心的份上才特準了一天假,咱得念著她的好,知道不?”瑾瑾看了看我充滿活色的臉,不免也舒了口氣,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照顧著她點。
我點了點頭,表示聽進去了,可心中總覺她有點不對勁,就算是姐妹之間的情分在深,也不至於連這都提醒,她是把我當三歲小孩了,事事都要念叨。也好,就當個啞巴,隻聽不說對自己在這爾虞我詐的宅子裏也有好處。
我這是第一次出這個柴房,不免東瞅西看,瑾瑾提示我彎下腰去,是對府裏主子的尊敬,我跟在她的後麵,小心翼翼的邁著小碎步往前走,這樣我隻能看見我腳上穿的那雙布鞋,瑾瑾走得很慢,我也隻能很小心的走,這樣我的腿不免走一會便乏了,有點煩惱這種走法,不能大搖大擺的在府裏走動,像偷雞摸狗似的。
陰府是大戶,房子自然也蓋的豪華,柴房是犯錯下人罰禁閉住的屋子,搞不懂得罪了誰,會住到那破爛屋裏去。它在後院,而夫人住的屋子在前院,中間還隔著好遠的距離,來回也麻煩。看來有時間得好好在陰府轉一圈,熟悉熟悉地形也是好的,省的迷路。
瑾瑾在這一路上不停地打著招呼,看那打扮也是丫鬟,起這麼早的還會有誰?隻有我們這些奴婢。唉!同病相憐呐!以前想著若是穿越過來好命的話,可以享福,做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可現在角色互換了,真不適應呢!
“大丫鬟好,煩勞你通秉聲,素素和瑾瑾前來伺候。”瑾瑾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一直在瑾瑾的身後,抬頭看了門前的匾額‘靈丘院落’。這名字大氣、典雅,這大夫人的排場就是不一般,正在津津有味的幻想著,一聲喚叫把我拉了回來,
“不用了,夫人說以後你倆就不用再身前伺候了,把你倆交與林姑姑調教。”冰冷的話語十分刺耳,讓我不得對著小女子有些刮目相看。
“是,謹遵大夫人的分配。”或許是早料到了這樣的結果,瑾瑾的臉上還是波瀾未變,保持著不變的微笑。
我無所謂,跟著瑾瑾就好,在哪伺候不都一樣,隻不過想搞清楚大丫鬟口中所說的‘林姑姑’是何許人?難道她管人員分配?
忽的一陣琴聲飄來,音中似喜似怒,音源越來越近,經過一個四角亭時,才聽得清楚,但奴婢見主子是不得抬頭看望的,所以經過時隻寥寥行個禮便過去。不料亭中人率先開了口,
“那兩個丫頭,過來一下。”
聲音有氣無力,顫顫巍巍的,我拉了拉走在前麵的瑾瑾,她也聽見了,回過頭瞥了我一眼,掉頭走向亭子,我也緊隨她去,在樓梯下止住了腳步,仍是低頭行了個禮,瑾瑾開口說道:
“大少爺有何吩咐?”
我這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大少爺,怪不得聲音那麼無力,病怏怏的,不過剛才那琴聲是他談出來的,真是有些意外。因為他的舊疾,我才對他有了同情之心,看到本人時,心中不免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