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2)

我很快繞好了一個線團,放到針籮裏,伸了伸懶腰。今天喝了酒,婆婆也睡了,我也能睡個好覺了。

我脫了鞋,小心地越過相公,縮到床邊睡好。正要放鬆的時候,突然發覺,相公的手竟然是一片冰涼,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推了推相公,“相公,相公……”

沒人回應。

良久,我才顫抖著伸出手指往相公的鼻下探去,已經毫無聲息了。

相公他死了。

是被我打死的。

我害怕得全身打顫,縮在床角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相公死了,他被我打死了……

我殺人了。

“平娘!平娘!給老娘端水過來,快點!”

婆婆的聲音突然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下意識得穿了鞋給婆婆倒了一碗涼水送去,婆婆一口氣喝盡了,“再去倒一碗來。”

我抖著手,“娘,晚上喝多了涼水要拉肚子的。”

婆婆舔了下嘴唇,“那不喝了,白瞎了我的好肉。好了,你去吧。”婆婆馬上就又睡下了,不一會兒就睡熟了,正打著呼。

我愣愣坐在堂屋的凳子上,可以望到外麵的月亮,好一會兒,我也去廚房倒了一碗涼水喝了,然後從櫃底找到了爹的剔骨刀,就著月光,我慢慢磨起了刀。

相公死了,他死了。

我殺了相公。

反正他已經死了,可我得活著。

不讓別人知道相公死了,我就能活著了。

我得活著。

刀本來就是很鋒利的,隻是許久沒用有些生鏽,將鏽跡磨去之後,我將刀對著月光,那刀口似乎都發著光。

我拿著刀走回房間,把刀輕輕放到枕頭邊上,又想了一下,將刀放到櫃上,點起了油燈,對著燈光,我將一塊布放到相公的頭下,又將相公的頭拖出來一些,可以放到我的腿上,就拿起那刀,幫相公細細的剃頭。

沙沙的聲音響過,如同有蟲子在啃食什麼一樣,我的手抖了一抖。我咬著下唇,小心得幫相公剃頭。平娘別慌,這,這就跟削冬瓜一樣,不能輕也不能重,輕了削不掉外皮,重了傷了嫩肉。

不一會兒,相公的頭發就讓我剃得幹幹淨淨了。

我拿著那包頭發,小心捧著它來到豬舍旁邊的大灶升火,等火燃起來的時候,我將大鍋裏倒上六分滿的水。這個灶很久沒用了,豬少了吃不了那麼多。

火漸漸燒了起來,我將頭發扔了進去,不一會兒就燒了個精光,隻有一點兒淡淡的焦糊味。

我回到房間,小心得將相公的衣服都除了,仔細摸清衣服裏的東西收好,再把衣服扔到旁邊的衣籃裏。

將他拖到床邊,我蹲下身,用力將他背起來,一路上磕磕碰碰是免不了了,還好婆婆睡死了打雷都不醒。我終於將相公扔進了大鍋裏。

水濺了我一身,我全身都開始顫抖。

喘著氣定了一會兒,我伸手摸了摸水,還沒熱,深吸口氣,慢慢走回房間,又尋了一塊用不著的布,拿著刀過來,用刀割一塊小點的布把頭發包好,再用剩下的布擋在胸前。爹說了,魚的血最腥,雞的血最濃。

人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