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汐略帶乏意的扶著紅柏木雕花躺椅,緩緩的坐下。
宴席的歡歌笑語還在莫汐的耳邊回蕩,絲竹聲似乎還沒有停下。
她將手浸在飄滿了玫瑰花瓣的溫水裏。
莫汐閉上眼睛,想起白天磷郡王自身後擁住自己,那自頭頂到腳趾都是酥麻的感覺。臉頰不自禁的升起兩抹紅暈。
她嬌羞的將這感覺抹過去,可眼前亦是浮現出團團錦簇的百合花。和磷郡王煞費心意的一幕幕。
心底裏猶如冬日裏的薄冰,在煦煦暖陽的溫射下開始破裂,碎開。
最後隻融化成一灘水。
一灘溫溫如玉的水。
“秀珠……”
“奴婢在呢。”
秀珠聞聲忙上前一步,側身站在莫汐的身旁。
“今日老夫人同我說話時,你是否聽到了。”
“奴婢當時立在門外,聽得不是十分清楚。”
“那也聽得大概罷……”
莫汐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睫。
“小姐是指……”
“你覺得祖母是什麼意思呢?”
秀珠頷了下巴,臉上多了幾分憂愁:“奴婢覺得,聽老夫人的話,倒不像是在試探小姐的心意。更像是真真的囑托。”
“如若是這樣,老夫人為何偏偏今日與我說這些話?”
莫汐細細的思忖著,突然一驚。
對上亦是大驚的秀珠。
四目驚蹙相對,皆皆說不出話來。
頓了好一會。
莫汐呼吸有些急促。
“難道……祖母是指……”
雙手從金燦燦的銅盆裏拿了出來,晶瑩的水滴順著白皙袖長的雙手一滴一滴急促促的滴下,****了跟前紅花羊毛軟地毯。
凡被水浸濕的之處皆變成了觸目驚心的殷紅。
秀珠擰幹了毛巾,包住莫汐的雙手,細細的擦拭著。
“若是這樣,小姐就不得不提前防備著,萬事都要留意小心。”
莫汐低下頭,盯著地攤上水漬浸開的殷紅。
長長的眉緊緊地蹙著。
“對了!今日宴席怎未見三叔?”
“三爺好像被老夫人派去江南織造坊查賬去了。”
莫汐咬住嘴唇,沉吟了一會兒。
“一直以來,李府的生意都是由大夫人經手,旁人從無過問。按說也應該是大爺或者大哥去查,然後回來報告祖母的。這次怎麼讓三叔去了呢?”
“會不會……”
秀珠頓了一下,提了一口氣,像是攢足了勇氣後才繼續說。
“是老夫人察覺了什麼,所以……”
莫汐皺著眉,想了許久。
秀珠亦是在旁邊側首安靜的站著。
橘紅的燭光照在一旁,火焰一跳一跳。
斜斜的照過來。
老夫人究竟暗指什麼呢?
她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與自己說這些話。
莫汐覺得腦袋沉重,太陽穴處也隱隱作痛。
那晚馬車莫名其妙不見的事情,至今未果。
如今又憑添了這麼多事。
李莫汐不免有些心煩意亂。
自那日起,李莫汐更換了西廂閣所有的閑雜人等,隻留了信得過的幾個丫鬟小廝服侍自己。
同時更是加強了院內的戒備,陌生人一律不許靠近半分。
她怎會不知有人在暗中監視著自己,也算計著。
一個沒防備,便會伸出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襲來。
莫汐逼迫自己平靜下來。
“秀珠,你去找幾個信得過的人……仔細的盯著……還有,著小廈子去打探清楚咱們李府座下究竟有哪些商戶鋪子,日日進銀多少,包括李府上下的日常開銷,統統給我查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