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刀鞘,其實就是一副皮套子,不緊不鬆地套在**上。刀把上裹著紅布,把環上係著一襲綠綢。陳翦把刀往三胖子懷裏一揣,一揮手帶頭走出鐵匠鋪。
“咱們今天賣刀去。”
“你要賣刀?早說啊,村子裏的屠老三有意於這把**,他說有次上山打獵,差點被一隻野豬拱下山崖,他願意以一頭野豬來換。”
“一頭野豬?咱這是**,一把能劈開修真大門的刀,怎能換頭野豬?”
“不賣給靠山吃山的獵戶你賣給誰?”
“土匪,修真的土匪!”
三胖子忽地一下子明白了,修真界的土匪,最出名靠得最近的就是衝霄峰上的鴻蒙寨了。
衝霄峰看著不遠,其實走起來也要半天。陳翦和三胖子邊走邊看風景,像一位外出浪蕩的公子哥帶著他的保鏢。怎麼說是公子哥呢?早上出門前陳翦特地讓三胖子穿上很招搖很拉風的公子袍,大紅的顏色,胸前還綴著綠鳳。這件衣服是三胖子今年過生日時新買的,勉強可稱得上是豪服。一派袍哥風範啊!
“三胖子,注意派頭,不要袍哥變豬哥。”
三胖子聞言,手中搖金折扇“唰”地一聲展開,“要得,舍不得三胖子,進不了鴻蒙寨!我是抱著以身噬虎的態度來的,你覺得我的派頭還不夠嗎?”
“沒辦法,不裝成富二代,隻怕那些寨裏嘍囉正眼都懶得瞟你。他們不來抓我們,我們怎麼上山?”
衝霄峰林密崖險,山腰以上禁製密布,普通人休想踏入半步,就連修真高手也不敢輕易犯險。鴻蒙寨這些年名聲不太好,除了占山為王外,攔路打劫是他們的招牌。官府也不是沒嚐試過招安,甚至也搞過幾次剿匪的動作,但無一成功。當朝皇帝還比較英明,把重點放在邊防上,沒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鴻蒙寨逍遙自在的大背景就是這樣的。
衝霄峰山腳下就是蘭河城通往京城的州道,過往的商旅貴介自然少不了,這類人對這鴻蒙寨恨之入骨。普通行人倒與鴻蒙寨沒什麼交集,往往對之還產生神秘崇拜之感,那裏可是神仙府啊。
陳翦今天就是要把刀賣給這些神仙。神仙們隻對富人感興趣,所以三胖子就扮作富家公子,他扮作公子的小斯。
可爬了半天山,專門朝密林中好打埋伏的地方走,就沒出現一個土匪。
“三胖子,你身上的膘掉得真可惜,否則怎麼看都像個坑爹的主,山上神仙也好產生點興趣。”
“你還好意思說?你背上一個舊搭鏈,裏麵放上幾塊鏽鐵叮當作響,以為神仙一聽當作金錠,就想來劫財劫色。哼,神仙那賊眼一瞅就明白了:上來兩二貨而已。”
“去去去,你確定來的就是女仙?還劫色呢!”陳翦一臉的不屑和鄙夷。
兩人正鬥嘴呢,忽然從山上就跳下來四個人,呼啦就圍了過來。
“兀那小子,是要上山麼?”
問話的是一位絡腮胡青年,手提大砍刀,不怒自威。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你們幾個還不……”忽然感覺切口不對,陳翦鬧了一個大紅臉。這都是前世野史小說看多了烙下的毛病啊。
“這小子莫非有病?這是把自己當山賊了還是把我們當山賊?”絡腮胡旁邊一位小個子出語尖刻。切口是沒錯,台詞用反了。
“幾位都是鴻蒙寨的人吧?”陳翦搭了一句也不再說什麼,“喳”地一聲把**抽了出來。
“嗬嗬嗬,還想動刀子呢!”
說話的是另外一人,看上去不怎麼凶的一個。
這四人早已經察覺出來了,麵前這兩個毛頭小子一個有點真氣,一個就是莽夫,他們竟然還想動刀子?
“各位豪傑莫誤會,我是想讓你們知道這把刀的厲害。你們瞧瞧,鋒口利不利?”
對刀陳翦是有九成自信的,可是對自己的兜售口條僅有一成,甚至談不上自信。
“老四,你上去試試他的斤兩,留他小命。這兩小子大概是好奇心發作,背著爹娘出來的,揍他一個鼻青臉腫就行了。”絡腮胡大約是四人的頭頭,說的話裏頗多煙火氣。
靠左的那位嘍囉走上前來,“小子,聽到我們老大的命令了沒,還不過來讓俺老四敲你幾刀背?”
陳翦一下子歡喜得要命,感情鴻蒙寨的嘍囉並非殺人不眨眼啊!
“各位帥哥,我們是山下龍思村的村民。初來貴寶地是想以刀會友,一結善緣。”
“怎麼個以刀會友法?”
“就是我盡力砍你一刀,你不躲閃,舉刀一擋,然後看誰的刀厲害。”陳翦耐心解說著,一臉的認真。
“行,老四,就按他說的做!”絡腮胡聽出了興趣,碰到這麼個愣小子也是難得。
老四懶得囉嗦,右手向上一招,意思是“上來吧,盡力砍!”
他看陳翦的刀形有些奇特,但還不值得重視,左手漫不經心地提著潑風刀,刀身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