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翦呆呆望著嵌入空白處的水心語的圖像,淚濕龍袍。水心語耗費這麼多的元神,就為了讓自己與小龍女能通上音訊,這種犧牲,感天動地。就因為小龍女不壞,她就竭力成人之美,聖女一顆扶“正”之心,昭昭滔滔。
水心語端莊的麵容上有一絲溫暖的笑,笑得三生顫。
卅月,兩年半,我陳翦一定突破真氣十三重!
“驚悸傳音”與“虛空渦漩”有異曲同工之妙,領悟起來發現它們也有共通之處,陳翦的理解,“驚悸傳音”類似於心靈感應和聲波傳送,而“虛空渦漩”以超能和破除時空界限為主,各有千秋。
陳翦把“驚悸傳音”試了多次,似乎每次都有一股熱流從心口飛出。
小龍女執意留守,陳翦有些遺憾,不過也尊重她的選擇。逍遙宮什麼都好,就是太冷清,從此天上有廣寒宮,海底有逍遙宮,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陳翦特意花了一個時辰把都天大陣粗粗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薄弱老化之處。逍遙宮裏靈氣相當濃厚,這是一座充滿生機的大陣。
晚上,二人正襟危坐在逍遙宮空曠的廣場上,欣賞周圍的海底世界。每條魚都發出各種顏色的光芒,星星點點,閃爍在頭頂和四周,仿佛一起為主人送行。
“三月匆匆而過,以後你多保重。”陳翦竭力想打破空氣裏的凝重氣氛。
“我生性淡泊,這裏是最安全的堡壘,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好好地回來。”
“哈哈!我猛然發現,這裏什麼都不缺,就缺一樣東西!”
“你說的是這個嗎?”風瑤從身後拿出一件造型古特的瓷器,遞了過來。
“你從哪裏找來的?”聞著淡淡的酒香,陳翦一把拔去塞子,濃烈醇厚的醉人香氣彌漫開來。
“酒泉閣,如不是怕你聞著就醉了,今晚到那裏賞夜才是最妙。”風瑤朝右側指了指,遠處隱有亭台。
“哈哈,知我莫如風姐姐。來,我喝一口你一口,今夜橫著走!”陳翦咕咚咕咚喝下半壺。
風瑤二話不說,也把剩下的半壺喝了。
“風姐姐,你看著我的胸口,就能看到我的心。”
風瑤果真看著陳翦的胸口,今晚她是一心由著這位同學瘋瘋癲癲的。
“我高興了!”
“我痛苦了!”
“我憤怒了!”
“我快樂了!”
“我醉了!”
隨著陳翦一連串的自白,小龍女風瑤驚異地發現自己的心情跟著發生變化,高興著,痛苦著,原來,不知不覺中一種獨特的氣息已經融入她的心靈了。
有了這種氣息,陳翦就能使出“驚悸傳音”向她傳遞出自己的內心感受。盡管隻是一種感受,卻能很清晰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存在,雖千裏不遠矣。
“以後每當你感受到這些,就知道不論天涯海角,我都在你的身邊了!”陳翦深情地道。
“這就是你的氣息?”風瑤看著陳翦微笑著點頭,不由驚喜道:“就算千年萬年,我也等你!”
酒意上頭,兩人越靠越近,最終融為一體……
這是一個與修煉無關的夜晚,這是一個屬於兩個普通男女的夜晚。
……
“呼”,陳翦哈了一口氣,從嘴裏冒出一團白煙。四麵望去,白雪連天。
“靠,這次大有進步,至少大方向是對的。”陳翦解嘲一番,從四腳朝天的樣子變成坐姿,又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雪花,屁股上根本就沒有雪。這是早晨與小龍女道別後大約幾十息後的情景,陳翦確認他已經被虛空渦漩拐到這裏了,但這裏又是哪裏?
被拐騙之前,陳翦心裏默念“北疆,北疆”,結果現在真的被無情拋在雪堆裏。看來把驚悸傳音胡亂揉合到虛空渦漩裏,效果還是不錯的,至少方向感被借用了,沒被拐到熱帶沙漠裏。
“這是北疆嗎?果真連隻鳥都沒有!想象中的戰鼓擂動旌旗招展戰馬嘶鳴殺聲震天的場麵呢?難道這次瞬移又失敗了?靠!”陳翦半是興奮半是惆悵地活動著身體,忽然感覺不對勁。
“我靠,這身龍袍都什麼的幹活?”灰白色的龍袍雖然薄得讓他心顫,薄得如穿蟬翼,但他此刻感覺不到一絲冷的氣息。這感覺太教人崩潰了,整個人好像裸奔在冰天雪地裏,卻不覺一點淒冷。
陳翦傻呆了一會,忍不住哈哈仰頭大笑起來,聲音震得雪堆哢哢直響。
“古元龍,你這北海龍太子,寶貝還真不是蓋的,我擦!”
摸了摸腰間口袋,摸出一壺酒來,正是昨夜風瑤送的那壺白瓷酒罍,一拔塞子,一股酒香飄逸在雪地裏,隨風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