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素月加大了防疫的力度,一時間同德的人都像是過了冬一樣,全都包得嚴嚴實實的。有人建議她屠村,但是被她回絕了。生命那麼寶貴,隻要還有一絲生的希望,就得抓住,說不定還真就見了鬼了呢。
其實屠村這種事情在瘟疫發生的地方時有存在,哪怕是貪生怕死的人在見到如此陣仗的時候也就麻木了,最多不過是惋惜感歎而已,要埋怨也不過是埋怨到老天爺頭上。但是蕭素月不同,她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她對這些看著慘無人道的事情實在是敬謝不敏。
蕭素月奔走於同德的各個場地之間,有時候她會去城北的葬墳堆看看,有時候是病房外,有時候她會去找楚雲清,有時候她會去看許長空。但更多時候,她會在主帳裏,調度著一切。
寫給女帝的信也已經有了回音,不過不是女帝寫的,而是新丞相慕容。慕容在信上說,女帝一聽楚雲清染了病,便想要直奔同德,不過被她攔住了。女帝已經寫信給了她們的師傅玄機老人,不過玄機老人雲遊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收到。慕容還說,讓她們不要放棄,要好好養著,藥材,糧食她們都已經派人運過去了。還說,要她好好保重身體,她們還會在民間尋找醫術高超的人,派過去誌願。邊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外敵入侵,好在秦宣玉和沈懷雅抵擋得住。
蕭素月看到這裏,心中至少舒一口氣,沒有到最差的狀況。哪怕是她現在死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太過於擔憂的了。
就這麼混混沌沌過了七日,蕭素月聽聞,有人死了。是最初染上瘟疫的一名士兵,蕭素月乍一聽這個消息,手上的茶杯都快被她捏碎了。
民間的醫者這個時候也已經到達,高手出民間這句話也不是吹噓出來的,她們的存在,確實減緩了瘟疫的傳染速度,以及抑製病情的惡化速度。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處。沒有治愈的辦法,楚雲清許長空他們隻能熬著。
某天晚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帳篷中,才一進去,就感到腿腳一陣發軟。她還以為是自己太累了,於是就跑到床上睡覺。結果大半夜的,她感到奇熱無比,可是身子卻怎麼都動不了。
蕭素月心中唯一的念頭:糟了!自己這是也染上病了。
沒想到這種瘟疫這麼厲害,連她這個功夫不錯的人都已經染病了。蕭素月心中慘然,咳咳,難不成就真的要死在這裏啦。
第二天,蕭素月沒有出門,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副將發現不對勁,就要進來查看,被蕭素月喝止了。蕭素月說:“我染上瘟疫了,不要進來,不要聲張。”一旦聲張,民心就真的亂了。
“那如何解決眼前的事宜,若是百姓發現蕭捕頭沒了影蹤,怕是會懷疑的。”副將正色嚴肅道。
“咳咳,你就說,我在書房找有關這方麵的書籍,爭取早日找出解決的辦法。”蕭素月咳了兩聲,她現在自己都感覺自己噴出來的氣都是火熱的。
蕭素月就想啊,這樣就算是蒸了桑拿吧,你瞧瞧那麼熱,她流了不少的虛汗呢,要是再有點什麼精油啊就好了,至少可以美美容,護護膚。餓了的話,自己打個雞蛋放身上說不定就熟了。想著想著,蕭素月就搖頭,自己這是扯到哪裏去了。
看來人閑著,還真是會胡思亂想。蕭素月看著天花板。
她想著,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的破爛家族,那些族人個頂個的虛偽,每天想的,就是怎麼把她拉下馬,想著怎麼從她這裏找到好處,想著她可以為家族獲得多少利益。想著她···可以為家族找到哪個好伴侶。哼哼,都這樣。
她想起她在二十一世紀沒有一個朋友,不管是小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因為她一旦想要擁有朋友,就會被她的族人毫不留情的扼殺。她和想要成為朋友的那個人,永遠都成為不了朋友。因為她們要麼就是被她的族人灌輸:蕭素月哪哪兒不好,有多高傲,有多看不起人。她不習慣辯解,即使是習慣辯解,她也不會去辯解。被三言兩語就能被迷惑的人,她不屑與她們為伍。
她從未談過戀愛,也不想戀愛。她知道注定會是一個結局,被搶,被搶。她的世界,也就她一個人。
但是現在不同,她有了羈絆的人,而且這裏沒有她那些麵目可憎的族人。
她現在,好想見許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