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涼,卻帶來無限的遐想。陌璃回到鳳鸞閣時已經將近四更天了,遠處敲更人聲音清亮。
陌璃提著裙邊,輕聲慢慢的走進閣屋。大床上人還在沉睡,微微發出幾絲不適的聲音。陌璃臉上含著幾分歉意,慢慢走近床邊,退去衣衫,扯起錦被整個人鑽了進去,不多時便陷入了睡夢中。
不知過了多久,隻聞得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陌璃皓腕微抬,伸出薄皮般的蔥尖指撫了撫額頭,巴掌大的小臉滿是睡意。
“殿下萬安,可是羽清擾您清眠了?”蘇羽清一身素淨的流雲順紋長袍,發絲瀑布般披在身後,眉目清明的問道,微微露出的皮膚上還有幾絲的紅痕。
陌璃翻身尋了件衣衫披著,“無礙,昨夜本宮失態了!”陌璃眼中閃過幾絲的愧疚,隻是卻見蘇羽清白皙的臉頰漾上幾分的窘紅,特別在看到白錦上的紅色時臉更是像是能滴出水來一般。
陌璃少了幾分慵懶,眉目間漾起櫻花綻放般的笑顏,拿起梳子順著發絲。迷情香,是一種產自邊遠西域的一種迷香,聞過的人會陷入昏迷,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曆情事一般,昏睡的人會潛意識中以為是真實的經曆。
“殿下,可是醒了?”西裳瞧著內室中晃動的人影,輕輕出言詢問,隻聞的裏麵一聲進來吧,便提步走上前去,伸出纖手挽了流雲帳,瞧見陌璃靜靜地坐在古銅鏡前。
柳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梳子。
“殿下今日想梳個什麼發髻?”陌璃靜靜瞧著鏡中的人影,唇紅齒白,眉間稍稍掛著幾分的疲憊。
“隨意吧!”西裳輕輕挽著陌璃青絲,鳴鳶走進閣內,走過陌璃整理著床鋪,看到白色錦布上的殷紅時臉頰發燙,蘇羽清也是一陣的羞澀。
西裳和鳴鳶伺候陌璃他們起了身,簡單的用了早膳,陌璃便屏退眾人拿了本兵書歪在聽雨閣的軟榻上。
九龍爪鑲青雲銅爐裏散發著濃濃的龍誕香,青煙縈繞,陌璃走近書桌旁,鋪展如雪般的宣紙,提起上好的毛筆蘸著漆黑的墨汁靜靜地描繪著畫麵。
淺藍的休閑服簡簡單單,淺藍色的休閑鞋幹幹淨淨,清爽幹淨的穿著,氤氳著神采的雙眸,狹長放電的黑亮眸子,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膚,微微露出的精致鎖骨,一個清爽中帶著妖媚的男子躍然於紙上。
纖長的手指夾著宣紙,放下沁著墨汁的筆,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畫,突然,陌璃似是發瘋般撕著手中的畫像。書桌上的書散落在柔軟的地鋪上,墨汁綻出幾朵墨花。
殷世晗,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就是忘不了當年第一次見你時的情景,哪怕你背叛過我,置我於絕路,為什麼我就是忘不了你,你混蛋,我恨你!
“殿下”鐵鷹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陌璃麵前,看著她滿臉的怒色,眉間不禁皺起。撿起地上殘破的畫像,“是他”心中不禁一陣涼。
“沒有本宮的允許,誰給你的權利進來的?”陌璃厲聲的衝著鐵鷹就是一陣的訓斥。伸手奪過他手中的畫像,眼中滿是寒意。
鐵鷹聲色不變,“啟稟殿下,溪娘有事稟報,想見一見殿下!”
陌璃慢慢收了情緒,看著一身黑色長袍的鐵鷹,麵色有幾分的緩解。
“什麼事?”
“溪娘沒有仔細告知,臣隻曉得是關於丞相和醒王的。”
陌璃思索少許,臉上漾起一個醉人的笑,隻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唇角微挑,順手拿起一個青色的玉杯,淺淺的沁了口茶水。
“丞相和醒王這就忍不住了?瑞王那隻老狐狸卻是真能忍”
“殿下可是要見溪娘?”
陌璃放下手中的杯子,輕輕起身行至梨花雙葉窗邊。
“來人”
話音剛落,隻見鳴鳶快步走了上來,黃色繡著青鳶斑紋長袍微微帶出幾絲的風紋。雙膝跪地低眉順首的施禮,
“殿下萬安!”
“起來吧”
“殿下,有什麼吩咐?”
陌璃瞧著窗外的芭蕉葉,氣息微吐,“吩咐管家備馬車,本宮要去易歡樓”
陌璃清淡的說道,隻是鳴鳶臉上劃過的滿是不可置信,身軀微顫。
“殿下不可,易歡樓不是什麼正經的地方,殿下身份尊貴,請殿下三思!”鳴鳶跪在地上,言語真誠,微微眼偷偷的看著陌璃。
陌璃倒也不怪,命他起身,沒有多言,命他下去準備。鳴鳶沒有再說話,隻是施禮走了出去。
“鷹,你隨本宮去!”鐵鷹抱拳施禮,很快消失在閣屋裏了。
西裳蓮步走了進來,陌璃隨著他走進馬車,西裳忙為她墊上軟榻墊。陌璃舒服的躺在馬車裏,微微閉著眼睛,不多時便聽到車夫輕輕地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