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映出狹長的人影。街上人頭攢動,晚市倒也熱鬧。陌璃剛走出大廳,便見馬夫在門口等候。
“殿下,適才府中傳來消息瑞王派人送來壽宴請帖,西裳掌聲尋您不得已經趕回府中處理了!”
陌璃輕輕地挑了下眉,瑞王這隻老狐狸壽宴?看來自己要見識下自己這個深藏不露的皇叔了。
“回府”
陌璃輕輕地走上馬車,瞧著一旁呆立的奚傾然和奚越,眉間輕輕皺了下,
“還不上來,不要耽誤時間!”
奚傾然有幾分的不自在,卻也是拉著奚越慢慢上了馬車,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細細的打量著馬車裝潢。
寬敞大氣,兩邊放置著明亮的夜明珠,雲錦軟簾,金黃色軟榻鋪著白色狐狸塌墊。
陌璃瞧著奚傾然的容顏,並不說話側臥軟榻上。從袖中拿出一塊渾身通透的綠色玉佩,上麵雕的花紋自己不是十分的明晰,隻曉得是一種動物,至於是什麼動物卻真的不知道。
陌璃仔細的打量著,這是臨走時溪娘塞給她的,說是若是去邊城會有用的。陌璃收了玉佩,伸出纖手挑起窗簾看了一陣,轉回神看著奚傾然。
“殿下到了!”馬轍停止轉動,車夫輕輕出聲,用手挑起錦簾。陌璃慢慢走下車去,伸出手扶著奚傾然。
“多謝殿下。”
奚傾然拉著奚越走下馬車,靜靜地跟在陌璃後麵,大門處早有人等候。
“殿下”鳴鳶輕輕地走上前來,看著奚傾然微微一愣。心下有幾分的了然,眉間染上淡淡的黯淡。上前為陌璃披上一件青色流雲紋外衫。
“西裳呢?”陌璃大步走進皇女府,瞧不見西裳的身影微微有幾分的奇怪。
“回殿下,西裳去清點庫房了,今日瑞王爺差人送來請帖,說是五日後五十壽誕,請殿下過去。”
陌璃唇角微挑,慢慢走近聽雨軒,坐在上位上。
“吩咐西裳清點過庫房後來聽雨軒,本宮有話要問。”陌璃接過鳴鳶遞上來的玉杯,輕輕沁了口茶水,接著說道,“鳴鳶,吩咐下去,命人把鳴翠軒和流螢閣騰出來,安排奚公子住下。”
鳴鳶一身黃色流雲袍微微施禮,眉目間有幾分的失望,帶著奚傾然消失在聽雨軒。
陌璃隻覺得有幾分的疲憊,靠在紫狐皮軟榻上輕輕眯著眼睛補眠。不知過了多久竟然慢慢進入了夢鄉。
陰風淩厲的吹拂著臉頰,身下是雲煙繚繞的萬丈深淵,一身黑色勁裝的自己,整個小巧的身子就這樣直直的掛著山間,頭上是稍稍陰暗的烏雲和著一望無際的絕望。
黛眉緊蹙,皓齒緊咬,唇角微微滲著猩紅的血跡,堅持堅持,很快就過去了,自己心中不住的安慰,頭上映出師父的陰影。
“冷世雪,若是這點難都堅持不了,你還能做什麼?不要忘記你要對付的是什麼人!”神猴堂堂主冷峻的聲音響在耳邊,自己緊咬牙關,眼中滿是猩紅,不能放棄,不能放棄......
“殿下、殿下!”陌璃隻覺得耳畔有聲音,慢慢的睜開了眸子,神態慵懶。
“殿下可是做惡夢了?”西裳撿起滑落在地上的外袍。陌璃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汗意,慢慢的起身,走至窗邊。
“現在什麼時辰了?”
“已經三更天了!”
陌璃苦笑了笑,自己竟睡了這麼久了!“西裳,瑞王的壽誕本宮該準備什麼賀禮?”
西裳上前整理著床鋪,上前說道,“殿下,瑞王爺壽誕賀禮有據可循,殿下若是信任西裳,今年可否繼續交由西裳?”
陌璃把玩著手中燙金的請帖,淺淺的抬頭瞧了一眼西裳,看不出來情緒,
“本宮正有此意,一切由你打理!”西裳微屈身子拜謝。
“殿下,奴下從鳴鳶那聽的您從易歡樓帶回一位公子,不知殿下想要如何安排?”
西裳是個七竅玲瓏心的人,小心的安排著自己的措辭。
“先安排在府中住下吧!”
“殿下可是要收進房中?”
陌璃不解的轉過身,靠在窗前,收進房裏自己倒真的沒有想過,前世世宣一直想要娶自己為妻,隻是自己對他隻有兄妹之情。隻是這一世自己要怎麼來對待他?
“殿下,青梓國等級製度很是嚴謹,平民不與貴族通婚,奴下不能與平民通婚,凡青樓男子都是有奴籍的,與一般人配已是難事,殿下若是看上了隻能做通房小廝了!”
陌璃瞧著西裳真切的神態,手指摩尼著下頜,青梓國的規矩自己是有所耳聞的。
“起來吧,本宮沒有打算要收了奚傾然在房中,你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伺候他,其他的以後再議。”
西裳舒了一口氣,慢慢的站起身,瞧著陌璃滿臉的寒意,其實心中也是糾結。心中是想要殿下收了奚傾然,這樣一來自己和鳴鳶才有可能被殿下收了,隻是卻又不想陌璃收了奚傾然,這樣的人放在府中,哪裏還有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