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強壯的漢斯

很久以前,山溝裏住著一對夫婦,他們剛剛生下一個兒子。由於家境貧寒,他們住的地方非常偏僻,生活就更加艱苦了。

這一日,妻子上山砍柴,她邊背著剛滿兩歲的小漢斯,邊彎著腰拾鬆樹枝。當時正是春季,到處是五顏六色的花,小兒子非常地高興。母親背著他走了很長一段路,但是他們漸漸地迷失了方向,走進了森林深處。

正在這時,從樹林中突然蹦出兩個盜匪。他們要挾小漢斯和他的母親交出錢財,並把他們綁了起來,帶到了陰森的灌木叢中,這裏沒人來過,四周靜悄悄的,就連一隻鳥雀也沒有。母親跪在地上,懇求兩個盜匪說:“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身無分文,過著窮苦的日子,一口飯都吃不上。”但是,狠心的強盜不理不睬,拖著他們繼續走。這時,他們穿過一片荊棘,來到一座陡峭的山腳下,這裏看起來非常險惡,雜亂的岩石搭在山縫中間,好像快掉下來似的。強盜走到一塊大岩石前輕輕一推,石門被打開,他們便走了進去。

經過曲曲折折的暗道,終於走到燈火通明的大山洞裏。隻見一堆火在洞的中央熊熊地燃燒著,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刀和槍,它們全都發出銀光,寒氣逼人。在山洞的左側還放有一張石桌,有四個強盜正在桌子上打牌,一個坐在上麵的強盜正笑嘻嘻地望著他們,原來,他就是這裏的頭兒。強盜頭兒見兩個人被抓進山洞,其中一個是女的,便笑哈哈地走到這位母親近前,說:“別害怕,這裏很安全,我們這兒隻是缺一個做家務活的人,要是你能幫我們合理地整理好這個山洞,我保證不會讓你們吃虧的,更不會欺負你們”。說完,他命人把母子倆安排到後洞休息,並端上了兩碗飯,給他們充饑。

沒辦法,母子二人隻好在洞中為強盜做家務活,一幹就是七八年。小漢斯漸漸地長大成人,他的力氣非常大。他的母親在洞裏拾到一本小書,於是,她天天給小漢斯講有關古時候勇士們的故事。

就在小漢斯九歲的時候,他自己親手做了一根木棍。他將棍子放在床邊,後來,他走上前對母親說:“媽媽,快告訴我,我的爸爸現在在哪裏?他究竟是誰?長得什麼樣子?”

他的母親一句話也不說,為的是不讓小漢斯傷心。他心裏很清楚,強盜們是不會讓小漢斯出洞的,更不會讓他見到自己的父親。傷心的母親想到這,心都快碎了。

夜幕降臨了,小漢斯趁著強盜們在睡覺的時候,拿著木棍走到強盜頭的近前,衝他喊:

“我要出洞,我要知道誰是我的爸爸,你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讓你嚐嚐棍子的厲害。”

強盜頭兒聽了小漢斯的話,起身後,笑著對他說:“你這臭小子,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不想活了。”說著,伸出手打了他一記耳光。小漢斯沒有站穩,被打倒在地。

沒多久,小漢斯又站起身。他轉頭向母親那裏走去,他心想:“你們等著瞧,一年以後,我會再來收拾你們,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小漢斯長大了一歲,力氣也更大了,他找來一根更結實的木棍,心想:“強盜們,我來了,你們等死吧。”

又到了深夜,強盜們打劫回到山洞,正要吃肉喝酒,小漢斯走了進來。

他手持一根木棒,衝著強盜頭兒大喊道:“快告訴我,我是誰的兒子,我父親現在在哪裏?”話還沒說完,就一棒子打了過去。強盜們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被打得血肉模糊,動彈不了。

母親在洞口看得真切,見兒子這麼強壯勇敢,非常高興。強盜們被打傷了,小漢斯走近母親身邊問:

“看我多厲害,媽媽,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的爸爸是誰了吧?”

母親笑著說:“好的,兒子,咱們這就去找你父親,他肯定等了咱們好多年了。”

母親走之前,順手從強盜頭兒身上取下山洞的鑰匙,小漢斯背了一袋白麵,還裝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逃出了山洞。

剛出洞門,小漢斯便看到了從未見到過的珍禽異獸,奇花異草,見到了光明。

他呆呆地望著四周的景色,覺得非常新奇。母親帶著小漢斯向家的方向走去。幾個小時以後,他們來到了一塊偏僻的山溝,這裏有間破草屋,原來這就是他們的家。

坐在門外等了八九年的父親看到自己的妻子回家,心裏特別激動。這時,小漢斯認出了自己的父親,父親更是滿心歡喜,高興得流出了眼淚,他還以為他們母子二人早就死了呢。

小漢斯剛剛十二歲,卻長得比自己的父親還要高一頭。這時,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小漢斯想把背包擱到火爐旁的椅子上,可是,隻聽“咯吱”一聲巨響,椅子被壓折了,地也被椅子壓得裂開了一個洞,背包重得掉進了洞下麵的地窖裏麵。

父親立刻跪在地上祈求說:“求上帝保佑,保佑我們吧,我們的家不能就這樣被毀了呀!”

小漢斯走過來對父親說:“爸爸,沒關係,咱們的房子塌了,可以再蓋一座,你看,我背的這個口袋裏有許多財寶,足夠建一座大宅院了。”

於是,父子倆開始建新房。房子建好以後,院子裏還養了許多的牲畜,院外還種了幾畝地,他們幹得可真起勁。小漢斯每當耕地的時候,他在牛後麵推著犁,牛在前麵走,都不用使勁拉犁,可見,小漢斯的力氣已非同尋常了。

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小漢斯充滿信心地對父親說:

“爸爸,我已經不小了,都十幾歲的人了,快點,你給我做一個有一百來斤的大手杖,我要拿著手杖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長長見識。”

手杖做成了,父親把手杖親手交給兒子,囑咐他一路小心。小漢斯告別了家裏人,獨自走進了一片陰森森的叢林,正在這時,他聽到遠處有“咯吱”的怪聲。於是,他向周圍望了下,見左側有一棵大鬆樹。鬆樹直立挺拔,好像被一根繩索纏住了,還時不時地晃動幾下。他沿著繩索向高處望去,看到一個黑黝黝的大漢正在擰那棵大鬆樹,可是鬆樹長得非常結實,大漢沒法把它扭斷。

小漢斯見了大喊:“你好!你這是在做什麼?需要幫助嗎?”

大漢有氣無力地回答:“昨天我砍了許多的木柴,現在我正在擰斷樹枝,用來製幾條繩子綁木柴。”

小漢斯心想:“嗯,你看起來挺有力氣的,倒是和我很像,渾身是勁。”接著,他衝著大漢說:

“別費力氣了,快下來,跟我走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大漢聽了他的話,迅速從鬆樹上跳了下來。等他站直了身子一看,比小漢斯高出一個腦袋,不過,小漢斯的個子已經不算低了。

小漢斯走了過去,對他說:“我以後就叫你伐木工吧。”

從這以後,他倆成了好朋友,整日在一塊,四處流浪。走著走著,他們又聽到林子的深處有一陣“砰砰”的聲響,並且聲音越來越大,一直在不停地響,地麵也隨著振動。沿著聲音的方向,小漢斯和伐木工來到一座懸崖邊,這裏非常陡峭,一位高大的巨人正坐在懸崖邊上,是他用手將一塊一塊的石頭拋向地麵,發出了巨響。

小漢斯奇怪他為什麼要拋石頭,於是,他走上前巨人對他說:

“我每次睡覺的時候,周圍總會跑來一些狼呀,熊呀,它們總是打攪我睡覺,不讓我睡安穩覺。因此,我發誓,要造一間大房子,在房子裏我可以逃避動物們的騷擾。”

小漢斯想:“嗯,他的力氣也不小,正合我意,看來我也要帶上他才行。”接著,他說:“行了,別費力氣了,蓋房子太累了,你和我們一塊走吧,我也不會虧待你的,那我從此以後就叫你石匠吧。”

石匠非常高興,跟在小漢斯身後,繼續向前走。

幾天內,小漢斯找到了兩個幫手。就這樣,他們一行三人穿過陰森的叢林,周圍的猛獸見了他們都嚇得四處逃躥。

夜幕降臨了,他們三個人走到一座古老而又淒涼的城堡前,接著他們又進入城堡,在大廳裏過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小漢斯獨自走到城堡後的花園,隻見園中的花草早已枯萎,雜草叢生,這時,一頭粗壯的野豬衝向他,他來不及躲閃,隻好舉起鐵手杖,就是一杖,把野豬打得一動不動地倒在了地上。

後來,野豬被小漢斯扛到大廳,兩個幫手走上前見到野豬,胃口大增。他們把野豬架在火爐上,燒起豬肉來。燒出的香味讓他們口水直流。從這以後,三人規定了每天的飯量,每天出門兩個人去打獵,一個人在家裏煮飯,必須保證每人一天吃上九磅的肉。

頭一天,伐木工留在家中,漢斯和石匠到林中打獵。正當伐木工做飯的時候,一個相貌醜陋、滿臉皺紋的老頭兒走進城堡,想要討口飯吃。

伐木工拒絕了他,說道:“你這老家夥,個不高,還想吃肉,快滾出去。”

矮個子老頭聽了他的話非常氣憤,跳起身跑到伐木工的身後,一個勁地揍他,把伐木工打得喘不過氣來,一頭倒在地上暈了過去。矮個子老頭兒見他昏了過去,扭頭走出城堡。

這時,小漢斯和石匠打獵回來後,見伐木工倒在地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伐木工隻說他一時疲勞過度,太累了,對矮個子老頭的事卻一個字也不提,他暗自想:“到你們在家做飯的時候,讓你們也感受一下那個怪老頭兒的厲害。”

又過一天,石匠被留在家中做飯。他正煮著飯,見怪老頭出現在他麵前,怪老頭想吃肉,他也不讓他吃,還罵他,於是,怪老頭又把石匠揍了一頓。

又到了傍晚,小漢斯和伐木工回到城堡,石匠醒來後也說了同伐木工一樣的話,說自己太累了,絕口不提怪老頭的事,他也在想:“這回該讓漢斯嚐嚐怪老頭兒的厲害了。”

接著,到了第三天,小漢斯呆在家中煮飯。他正在做飯的時候,見一個矮個子老頭走進城堡,而且朝他走來,說要吃肉。

好心的漢斯心想:“不就是一塊肉嗎,我把我那份給了他吃,別人也不會少什麼,看他又這麼的可憐。”於是,矮老頭兒接過漢斯的肉吃了起來。

怪老頭兒飯量很大,吃過了一塊,還想吃,接著,又向漢斯討了一塊肉吃,他還說,漢斯煮的肉太香了,讓人直流口水。

可是誰也沒想到,他又想吃肉。

漢斯說:“你真好意思吃,我同情你,給了你兩塊肉,你還想要,不行,說什麼也不給你吃了。”

怪老頭兒聽了漢斯的話,想同往常一樣跳到他身後揍他一頓。但是,他這回沒能得逞,反倒被漢斯打了幾拳。他見勢不妙,馬上站起身向城堡外跑去。小漢斯也緊追不舍,可是,他個子太高了,當他跨過城牆的時候,一下子被絆倒,怪老頭兒趁這機會跑到他前麵去了。

漢斯仍舊繼續追,一直追入一片叢林。怪老頭兒跑進一個大石洞裏,這個石洞非常矮,急得小漢斯怎麼也進不去,他隻好回了城堡,但是,他早已記下了怪老頭兒住的地方。

這個時候,石匠和伐木工打獵回來,見漢斯安然無恙地躺在石床上。漢斯把自己與怪老頭兒之間的遭遇告訴了他倆,二人聽完他的話,心裏不由得慚愧起來,把各自的經曆也敘述了一遍。

小漢斯笑了起來,說:“你們太吝嗇了,吃幾塊肉又能怎樣!你們被打暈,真是活該!”

小漢斯又說了怪老頭兒的住所,於是三人帶上繩索來找怪老頭。小漢斯叫他們兩個人把他放進籃子裏,並把他送進山洞中。

就這樣,小漢斯被送到洞底。他看到一扇門,打開門時,隻見一位美如天仙的少女正坐在怪老頭兒的身邊,怪老頭兒正蹲在石頭上,一見到漢斯便朝他冷笑。

美麗的少女被捆在大石頭上,手中的鏈套壓著她直喘氣。看著漢斯,眼睛裏流出悲傷的淚水。漢斯看到這兒,心都快碎了,他心想:“我不能呆在這兒不動,我必須救她,我一定要先把那個矮個子家夥收拾掉才行。”於是,他一下子跳到怪老頭兒麵前,舉起手就是一杖,怪老頭兒躲閃不及被打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