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子,走吧。你娘,我娘,都在天池邊等著咱們歸來。天花教覆滅,是預料中事。那幕慘劇,誰也不願看到。但是,邪不壓正,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咱們離開江湖血腥,遠離是非,從此過著無憂生活,豈不更好?”柳蝶兒年紀大她兩三歲,較為懂事,爬起身來,扶起她,好言相勸。
“如果慘死於那小畜生之手的是你父親,是你兄長,你還會說這些屁話?”韓蕾憤然地甩開柳蝶兒的手,淚水又滑落下來。
天山雪峰,白茫茫一片。
雪地在陽光下反照,煜煜生輝,甚是耀眼奪目。
“你就死心塌地支持邪惡?”柳蝶兒沒想到韓蕾還是念念不忘仇恨,顫聲反問。
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多天背著韓蕾上天山,是徒勞。
倏然間,她感覺韓蕾好可怕。
她氣得身子搖晃了一下。
“什麼是邪惡?那是江湖?江湖!你懂嗎?勝者王,敗者寇。我爹隻是一時輸了,他要是贏了的話,他就是開國元老,就是天花皇朝的宰相。哼!”韓蕾憤世嫉俗地朝她大吼一聲,仍是不開竅。
“……”柳蝶兒櫻唇張張合合,氣得一時竟然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
她沒想到韓蕾跟著韓冰澤、跟著沈再生,在天花教裏呆了幾個月,竟然會被洗腦,竟然會掉進萬惡深淵。
她很疼心,很難過,倏然間,感覺韓蕾好陌生。
她淚光盈盈,深吸一口氣,張口欲言。
“你腦殘呀?你怎麼這樣不開竅?我家大小姐如不是看在與你有幾分親情的份上,會勸你嗎?你再不聽勸,你將來的下場,肯定與你死鬼老爹韓冰澤一樣。”一名丫環大怒,憤然斥責韓蕾。
“你才是腦殘。你腦殘得給人當丫環,你沒尊嚴,沒人性。你隻是一個奴才。”韓蕾氣得眼淚汪汪,又朝丫環怒吼一聲。
“哈哈哈……小美人,你說得太好了!老夫代你複仇。”一人從雲杉和塔鬆之間,飛掠而來,抓起韓蕾,飛躍而走。
此人年約五旬,猶如一隻怪獸,須發皆白,雙腿很短,雙臂奇長,全身渾圓,雙目塌陷,皮膚也白,如鬼魂幽靈,惡鬼異禽。
他比常人半載,雙臂卻比常人長半截,十指指甲奇長,利如刀,鋒似劍。
“天山老妖?快追!將古琴給我。”柳蝶兒驚叫一聲,朝兩名丫環揮揮手。
她身子不適,頭暈腦漲,又被韓蕾氣了一通,身子不停搖晃。
一名丫環取出背部古琴,扔向柳蝶兒,便朝天山老妖追去。
兩名丫環同時拔劍,飛掠而去,追向天山老妖。
“錚錚錚……”柳蝶兒急盤腿坐於雪地,將古琴放在雙膝上,趕緊彈琴,希望以琴音滯敵,以琴音喚來母親和趙紫薇的援救。
“西城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係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
伴著琴音,她高聲吟唱,歌聲淒切,琴音悲愴。
兩名丫環聽慣了琴音,沒有感覺到異常。
天山老妖卻陡然心頭一震,淩空下跌,差點摔倒在雪地上。
韓蕾陡聞琴音,一驚而醒,趁機反甩一掌。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
天山老妖左腮亮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奶媽的……”天山老妖大為惱火,麵目猙獰,左手五指摟頭朝韓蕾頭頂紮去,右手五指剌向她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