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看著婠婠,眼神複雜,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再一次確認道,“是外麵種的那個番茄?那個紅彤彤的番茄?”
婠婠被嘲風的語氣嚇得扯起了嗝,一臉茫然,點點頭,說,“是啊,嗝,怎麼了,嗝……”
“那東西紅彤彤的,都說是有毒吃不得的啊!婠婠,你有什麼想不開要拖著我和你同歸於盡,不行你趕快跟我去看大夫,”嘲風搖頭晃腦說著,站起身就要拉著婠婠往外走。
婠婠猛喝了一大口水,止住了嗝,頓了頓說,“無稽之談,我以前天天吃都沒中毒,都說?你究竟聽誰說的。”
嘲風一臉不相信,說,“西番那邊就有傳言說,這是有毒的,所以一直隻作為觀賞植物。”
“不可能,你看,我剛剛在廚房裏就嚐過了,我到現在還沒毒發呢,”婠婠又拿起一根塞進嘴裏。
嘲風將信將疑,扳過婠婠的臉,讓她張開嘴,吐出舌頭,又伸出手翻了翻她的眼皮,確實不像中毒。
婠婠打開嘲風的手,嗔怪地說,“你幹嘛啊!”
嘲風也不再糾結會不會中毒,卻還是搖著頭說,“不過,這是娘在你嫁過來前,專門種到我院子裏的,說是從西番送來的觀賞植物,莖如蒿,葉如艾,花似榴,色彩豔麗誘人,紅彤彤的好看極了,西番人都稱這是‘情果’,象征著夫妻間情比金堅。結果你倒好,直接扯下來吃了,我倒是不迷信,可是,娘若是知道了……”
婠婠一聽“娘”這個字眼,想起賀夫人罰她抄書,又扯起了嗝,委屈地說,“我不知……嗝……道,娘是有這番良苦用心。”
嘲風拍著婠婠的背,幫她止住打嗝,說,“唉,算了,誰都不要提,一時半會兒,娘應該不會發現的,到時候若是真的發現了,那再想對策吧。”
婠婠點點頭。
嘲風繼續問,“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準備如何安排柳玉兒?”
婠婠撐著自己的腦門,苦惱了起來,“我也沒想好。”
“我倒是有個辦法讓娘接納她,”嘲風胸有成竹。
婠婠頓時來了精神,忙問,“什麼辦法?”
“過來,”嘲風對她勾勾手指,然後伏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通。
婠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著嘲風的肩膀,說,“沒想到你也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那是因為你一直不承認我聰明,”嘲風笑得得意,趁機說,“你不覺得你應該報答我一下嗎?”
婠婠轉過頭,問,“報答什……”
嘲風不等婠婠說完,直接俯身上前,閉著眼睛,對著她的額頭就是輕輕一啵。
唇剛剛離開婠婠的頭,嘲風立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還沒等婠婠反應過來,他兩三步就跳到了幾案旁,說,“別過來,我現在要幫你抄書了,你要是打我,我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抄完了。”
婠婠也害了羞,扯過一本書就遮住自己的臉,躲在書後偷笑起來。
嘲風抬頭偷看,忍住笑意,“咳咳,冷婠婠,你的書,拿反了。”
兩人抄了書,已是破曉時分了,又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二人起了,用了午膳,嘲風叫阿九拿了一盒翠玉如意糕,然後又讓雙兒把柳玉兒帶了過來,就拉了婠婠奔去後院的大花廳。
賀夫人素喜聽戲,就專門在後院辟出了一個大花廳。一來,自己可以在這兒邀些小戲班來唱戲;二來,這兒也可以來擺賀府家宴,這大花廳正對著後院的景致,倒是憑添幾分享受。
今日,賀夫人又在大花廳吃酒聽戲了。
廳裏的戲台上滿掛各色佳燈,擺了好幾桌,桌上擺著些做工精致的酒杯匙箸,上麵都放了些水果蜜餞,上等名茶自然也是不可少的,桌旁又放一個方形幾案,案上擺了一盆小的金邊六月雪盆景,焚著一盞荷花浮雕玉器香爐。
席間坐著的,都是京城裏達官貴人的女眷,賀夫人正坐在主人位,戲已經開演了。
嘲風走到能望得見大花廳的回廊裏就停了腳步,指著大花廳的方向說,“正好趕上了,阿九,把糕點拿給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