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自己兩次?”嘲風機警地望向婠婠,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看過她前兩次驗屍,嘲風已經見怪不怪了,反倒是越發相信起她的判斷了。
“我檢查過這幾具屍體了,”婠婠指了指倒在地下的刺客們,手上還戴著不知她是什麼時候找來的一雙手套,“他們這兒七七八八躺了將近十人,無一不是麵色黯黑、黃褐無華,而且皮膚粗糙,唇色暗紫。”
婠婠又一次蹲下身,指了指身邊那個刺客臉上,“你看這些痣,從一個紅疹分散出很多分支,從而形成蛛網狀的紅痣,這叫蜘蛛痣,我已經在四個人的麵部,頸部或者手部看到這種痣了。”
嘲風皺眉,一頭霧水,他們不可能用痣來自殺吧,“然後呢……”
蜘蛛痣其實就是人們體內的小動脈擴張的結果。
而當人類的肝髒發生病變時,肝髒對雌激素的滅活能力下降,結果就會造成雌激素在人體內大量堆積,引起體內小動脈擴張,也就造成了更多的這種痣。
“這種痣往往是在人們肝髒出現問題時造成的,肝可是人體排毒的器官,”婠婠言簡意賅,她不敢用太專業的語言來給嘲風解釋,一方麵,她擔心這會讓人覺得她太過怪異,另一方麵,憑賀嘲風快要發黴的智商,嗬嗬,他也根本聽不懂啊。
嘲風若有所思點點頭,他覺得這和醫學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大夫把個脈就能開藥治病了,所以看到他們長個痣就有肝病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而且這些人咽喉、喉頭水腫很嚴重,幾乎所有人的指、趾甲上都有白色橫紋,”婠婠見嘲風沒有質疑和打斷她,便越說越堅定,“皮膚有皮疹,特別是他們中還有人手部脫屑,甚至身上還有皰疹。”
婠婠頓了一頓,“不可能這麼多人同時得了肝病、皮膚病,還有咽喉病吧,所以我懷疑他們在來唱戲前就已經集體服了**,初步認定毒物可能是砒霜,不過我也不能具體肯定是不是砒霜。”
畢竟沒有了現代的檢測儀器,中了什麼毒也不能輕易下定論。
“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抹脖子的準備,竟然還要提前服毒,”嘲風像自言自語一般喃喃低語道。
婠婠脫了手套,走到嘲風身邊,“所以我覺得他們應該是有很重要的秘密要隱藏,害怕萬一行刺不通,又自刎未遂,被抓住一番嚴刑拷打,一個承受不住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了。說句不好聽的,畢竟,隻有死人才能閉嘴嘛。”
嘲風點點頭,他眉頭卻皺得越發緊了,此次行刺,明顯是針對賀老爺來的,選了賀夫人祝壽的這麼個日子行刺,導致其他大臣也跟著遭了秧,波及範圍之大,影響之廣,想必皇上現在已經在宮中聽到了消息,春雨門護衛失當是既成事實,而且事關前朝勢力,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借此大做文章,開始彈劾賀老爺了。
婠婠也在心裏暗暗盤算,其實這次也不能全怪賀府,賀老爺的罪名頂多就是護衛失當。
既然不是賀家故意的,也就不算是對皇上的背叛了,更何況,這件事也沒有觸及皇上的根本地位,隻要皇上還覺得賀家對他還有用,皇上就不會因為這點事將賀家趕盡殺絕。
怨言比較大的應該就隻是朝中官員罷了
婠婠不由得又往深裏想了一層,畢竟她現在依附於賀家,她還不希望這艘大船有個什麼閃失,“當務之急,要先把禍事的來龍去脈摸個清楚,盡量迅速地將亂黨一網打盡,再向皇上說個明白,這樣一來,皇帝也會意識到賀家帶領的春雨門對他帝位穩固的重要性,自然不會再怪罪什麼。”
自從婠婠遭遇了上次那件事後,嘲風就覺得婠婠看待事情的眼光與以前有了些許不同,似乎比以前更有拐彎抹角的心思了,但此時此刻,還不是他有空揣度女人心思的時候。
嘲風錯愕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神情凝重,招了展翼到身邊,“你帶人去調查一下,他們偽裝成戲班在京城裏進行的活動,把與他們聯係比較密切的人,全部帶去春雨門盤問。再叫張三和李四,帶人去調查他們在城外的活動,最好摸清楚他們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