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搬來了一家人,還帶來了一條狗。每次聽到隔壁女主人喊那狗“阿毛”,我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我不是一個怕狗的人。隔壁那家從不關門,每次我拿鑰匙開門,那狗會衝著我吠,我有些害怕。但最可怕還不是狗的吠聲,而是它身上發出的臭味,我每次想起都會作嘔。我看不清那條狗是什麼顏色的,它身上髒髒的,頭部有些地方是白色的,我想它應該是條白狗。
有時,我真懷疑那條狗不是她養的,她每次出門都會穿得花枝招展,而狗卻是那麼臭。有一天,陽光普照,惠風和暢,我下班回來,在門口遇到她,我很禮貌地說,小姐,你家的狗能不能清潔一下?她馬上晴轉多雲,兩隻眼睛瞪得像燈泡那樣大,高八度地說,我家狗,關你什麼事!
我知道暴風雨快要來臨了,趕緊開門進屋。我試想過好多辦法來解決那條狗,下毒,或是用亂棍打死。每次,妻都會說,你不要多事製造矛盾。
冬天來了,我在火鍋店吃狗肉時,老板告訴我,把狗按進水裏,它掙紮一會兒就會死去的。我想像把那條狗按進水裏的情景,心裏有說不出的快感。當晚回家在門口,那狗又衝著我吠,我借著酒意,扮出一個惡相,衝著它說,我遲早把你當火鍋吃了!我抬頭一看,那女主人惡狠狠地瞪著我,說,你敢,看我怎麼收拾你!後麵的聲音我聽不大清楚,或是一些惡毒的話語。
我還在繼續想怎麼收拾那條狗。每次聽到隔壁在叫它“阿毛”,我就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我的小名也叫阿毛。為此,我還想過養一隻烏龜,取名隔壁女主人的名字。但,這是不現實的,因為我更怕龜。
夏天到了,天氣很熱,一打開門,那狗的臭味更嚴重,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沒有了嗅覺。每次,我在門口要憋著很長一口氣,開門、關門、進屋,才能鬆一口氣。
令我興奮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隔壁家那條狗不見了。那兩天在我夢裏都偷偷發笑,晚上還喝啤酒慶祝。妻笑我,看你那熊樣,上次提拔還沒這麼開心呢。
我隻開心了兩天,第三天那女主人敲開了我家大門,眼神很不友善地問,是不是你弄走我的狗,你為什麼要弄死它!她說話的聲音近乎哭。我馬上解釋,不是我,你哪隻眼看到是我,我才沒那閑功夫理你家的狗。她發瘋一般叫起來,一定是你,上次還聽到你說要把它打火鍋的,你是凶手!我上次隨便說說而已,我還說要當國家主席呢,我也大吵起來。她聲音確實太高,我不得不關了大門才逃過那高分貝的轟炸。
當晚,我聽到隔壁的女人在哭,很淒慘。我開始有點後悔以前為什麼那麼痛恨那條狗,雖然它的失蹤和我無關。不管怎樣,現在開始我可以不用被它吠,不用聞它的臭味,最重要的是不用聽到“阿毛,阿毛”的叫聲。
有一天,我聽說房東說,隔壁那家搬走了。住得好好的,怎麼走了,我問房東。房東說,那狗是她母親留給她的,現在狗不見了,她很傷心,認為是鄰居有意傷害她的狗。房東還說,難怪那狗那麼臭,原來那男女主人是對狗毛過敏的。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狗是怎麼失蹤的,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