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鎮之前,朋友崔把他吹捧成了神仙,我才千裏迢迢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
我的腳板底痛癢已經幾個月,看了幾家醫院都不見好,四處尋找醫疑難雜症的醫生。崔告訴我,他也是經朋友介紹的,羅醫生之前已治好多人,一次見效,我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去找他。
中午,我在路邊打聽一個叫羅土的醫生,路人不知,莫非走錯地方了,我心裏暗暗叫苦。我再問此處有無一個會醫疑難雜症的中草藥醫生?那個婦人笑著說,你找羅先生啊,早說嘛。
師傅不在家,出去行醫了,徒弟告訴我,可能下午四五點才能回來。他家客廳掛滿了錦旗,錦旗寫著“華佗再世”、“醫術高超”等等,裏屋堆滿了中草藥。書櫃放滿了破舊的醫書,我隨便拿了一本翻翻,裏麵全是繁體古文,每頁都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字。徒弟叫我不要亂動醫書,那是師傅的寶。我師傅小學還沒畢業,是自學成才的,每天來請他的人很多,經常要預約,不然很難找到他的,徒弟自豪地說。
我看時間還早,便到鎮裏四處走走,從茶館老板口中得知,小鎮沒有醫院,隻有幾個醫療所,看病很貴,所以去找羅先生的人很多。羅先生原先是個拉車的,經常出遠門,見識多,慢慢地也學會一點醫術,並不象朋友說的那樣神奇。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四點,我提前趕到羅先生家。徒弟說我今天好運,師傅提前回來了,在裏屋配藥呢。羅先生是個很瘦的人,看上去約六十多歲,要不是他身上的藥味,我很難想象他是個醫生,看起病來卻很認真。羅先生告訴我,他很快就不行醫了,死去的老伴以前經常擔心他會看錯。羅醫生給我開一罐藥膏,說是崔介紹來的,死活不肯收錢。我放下一百塊錢,說了很多感激的話才走。
說也奇怪,我回來後,用藥膏擦了半個月,腳板底漸漸也不痛癢,心裏暗暗感激他,想著有機會再去登門答謝。
一個月後,我買了禮物,開車前往小鎮。羅先生家門口被封了,路人說羅先生醫死人被抓了。我不信,到茶館問老板。老板說,半個月前,羅先生去給一個小孩看病,吃了他開的藥,不到半小時就斷氣了,小孩父母報警抓了他。
出了茶館,我碰見到徒弟,他已經改行送貨了,師傅叫他別再行醫了,師傅還偷偷地告訴他,是醫療所的人陷害他的。
回到家,我把那罐藥膏給一個當藥劑師的朋友鑒定,他說根本不是什麼神藥,不過是一些達克寧之類的外擦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