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采臣瞅著一臉暴怒的皇帝陛下,不停地在禦書房中走來走去,眉目猙獰,陰厲漸濃!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悄悄地將一被溫熱茶水遞送到皇帝麵前!果不其然,皇帝一怒之下狠狠地將那茶碗砸到他頭上,茶葉並著橙黃的茶水順著佘采臣的老臉一滴答一滴答地流到地麵上。皇帝依舊暴怒地吼道“混,礙眼的東西,混出去!”
佘采臣撲通一聲跪倒,啥也不說,隻是一頭伏地咚咚咚地磕起響頭,一個接著一個,一聲重似一聲!……那磕頭最後竟然恍若暮鼓晨鍾一般,漸漸地滲入元熙帝心扉,停著了他那紛亂入麻的龍腳。“佘采臣,要不是看在你伺候朕二十來年的份上,今日你隻有萬死!”他一字一頓,口中全是凶怒!
佘采臣明擦了一把冷汗,才謹慎地道“這是因為臣伺候了陛下二十來年,才比任何都瞅見陛下又多麼地不容易~!”說到這裏佘采臣的眼睛濕潤了“陛下,臣尚記得陛下曾經指著那副萬國朝聖圖對臣講述姬氏先祖那一統天下的宏圖偉略!陛下,臣尚記得陛下曾經昂揚風發地告訴臣您一定要開疆拓土,成就不世功業……”
“住口!不要再說了……”皇帝陛下激動了,那龍爪子控製不住地扯住佘采臣衣服領子,那表情似乎是恨不得掐死他一般!但是,佘大殿監居然還敢扯著脖子繼續說下去“世族勢大,您甫一登基就處處遭遇掣肘,那群當著大魏的官,吃著大魏的俸祿,卻全心全力為自己的家族謀福利的混蛋早已了成氣候,表麵上對您恭敬有嘉,其實處處阻擾您的中興之策!大魏二十餘年來國力恢複緩慢,但是世家卻越加強大?這都是為什麼?”
“住口,不要再說了……,朕不許你再說了~”姬幸和一把掐住佘采臣脖子就想用力,但是卻好似全身力氣都用盡了一般,軟綿綿的手上使不出力氣。“陛下,您每次受了委屈,臣都瞅得清清楚楚,二十多年呀,陛下,二十多年,一個人有幾個二十年!陛下,您說過您希望著臨傳位之前至少能殲滅這十大毒瘤中的一個!
……而如今,不到時候呀!您清楚的,根本不是徹底剪除江氏的時候!這時候動它,最多隻能剪除它在京城的嫡支一脈!當年聖祖元後乃是位不世出的女中大智慧者,她一步散手,就活脫脫地保存了江氏千年實力!陛下,若是不能連根拔起,說什麼剪除江氏都大笑話!若非如此,當年先帝(姬滄溟)時期怎麼會明知道江敘道隻要喘氣一天就是大威脅而放任他一直留在府中休養呢?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呀!陛下!~~~”
元熙帝姬幸和終於哭了,他放開了佘采臣跑到皇座上一坐就開哭,也不出聲,就那樣流淚,不休不止。他除了是個皇帝,還是個男人,更是撞見小老婆背著他跟情夫幽會的男人!他真是恨不得殺了他們全家!全家全部都淩遲都不解恨!
“陛下,六殿下奉旨覲見!”禦書房內殿門外小內侍都不敢進殿隻敢站在門口稟報。當然皇帝這個樣子佘采臣不會打開內殿的大門任由皇帝陛下被人瞻仰!所以他隻能用眼神請示皇帝,見還是不見!姬幸和好歹也是做了多年皇帝的,對情緒的控製還有那麼點心得,就見他努力穩了穩身子,才輕輕地佘采臣說“讓他先侯著,老佘你來幫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