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關鍵是,她還有話想要問大嫂的啊。
比如,怎麼這半天了,就沒見著珍珠的影子呢?比如,大嫂當時是為什麼會突然早產的呢。
可瞧老夫人這樣子,恐怕她不走,老夫人是絕對不放心的,指定會在這裏陪著她。
恩,算了,她還是先回去吧,等人都散了,她再殺個回馬槍。
打定了這個主意,安菁衝大嫂使了個眼色,然後叫過美杏走了出去。
外頭,姚瑄華正在院門口等著她。
直到安菁走遠了,老夫人才鬆了口氣,再三的交代奶娘一定要照顧好孩子,這才也起身離開了。
“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弟妹。”周婷玉輕撫著女兒的臉頰,對陳氏笑道,“當時我真是腦子發暈,什麼力氣都沒有了,忽然聽見弟妹那話,當時就嚇著了。再一想,若我真就那麼撒手而去,肚子裏頭的兩個究竟會怎樣且不說,寄淑那孩子又該怎麼辦?”
陳氏也笑了,點頭道:“我何嚐不是被她嚇著了,真虧得她腦子轉得快。這做母親的,有哪個不是一心撲在孩子身上的?孩子還沒長大呢,哪舍得撒手不管。”說著,她又搖了搖頭,“也不知她一天到晚怎麼就那麼多歪腦筋,說話又直又容易得罪人,可偏叫人喜歡都來不及。”
“咱是喜歡她,隻怕三嬸她是快要氣死了呢。”周婷玉捂著嘴笑,三嬸今天隻怕是揣了一肚子的氣回去了。
“她愛怎麼氣就怎麼氣去,你少理她。”陳氏冷哼了一聲,“就該讓你弟妹多給她幾次難看,看她還敢不敢挑撥這個挑撥那個了。”老夫人那麼不待見瑄華媳婦,說不準就是老三家的給挑撥的。
安菁不知道大嫂和婆母正在那裏議論自己呢,她正磨著姚瑄華答應明兒陪她去吉祥寺。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如果不是你死了,那原主也就不至於尋死,如果原主不去尋死,我也沒機會穿到這邊來,咱們兩個自然不可能相遇,更不要說是做夫妻了。
做人不能忘本,咱說什麼也得去感激一下那棵歪脖子桃樹啊,要不是你從那上頭摔死,怎麼可能創造這天大的緣分出來?
姚瑄華拉長了臉:“若是照你的話來講,我們豈不是還要去祭拜一下你之前的安菁?”
“誒,是哈,她才是罪魁禍首呢,要不是她鬧著要摘花,又跟你賭氣搬走梯子,你也不至於摔死啊。”安菁眼睛亮了,用力點頭道,“明兒咱就去吉祥寺,先去給安菁上炷香,再去祭拜祭拜你。”
“……咱們兩個活得好好的,去祭拜自己做什麼?”姚瑄華點了安菁一指頭,見她不痛快的瞪著自己,不由得歎了口氣,拉過她在自己腿上坐下,一手攬著她,一手輕撫著她的小腹,低聲道,“若是平日裏,去也就去了,隻是這段日子,怕是有些不安穩。”
安菁一怔,她自打懷了孕,出門的機會就少了,消息比先前可是閉塞的許多,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亂子?
知道自己若是不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是不能讓安菁消停的,姚瑄華端過桌上的茶抿了口,小聲解釋起來。
就在前幾天,禮部忽然上折子把四皇子給告了,說他玩世不恭浪蕩市井,有失皇家儀態。
緊跟著,又有刑部上折子,說收押一批劫匪,那劫匪口稱三皇子之名,有恃無恐。
就在昨天,京兆尹突然收到百姓喊冤,說四皇子的家仆仗勢欺人,撞傷他的母親卻揚長而去。
而對於這些風波,坐在最上頭的那一位,並沒有立刻表態。
所以,現在所有人都在觀望中。
“我不放心你,一則是你懷有身孕,山路顛簸不安全,二則也是怕如今世道顛簸。”說著,姚瑄華略收緊了手臂,輕貼著安菁的耳畔道,“畢竟,你也清楚,當初曾經有四皇子鍾意你的流言傳出,我擔心你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做了他們的工具。”
安菁沉默了良久,終於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塵埃落定之前,我會小心些的。”
看來,太子如今羽翼漸豐,已經開始慢慢的試探皇帝的底線了。這個昭朝,恐怕是要起風了。
見安菁神色凝重,姚瑄華笑了笑,攬著她的肩膀道:“你也不必太過緊張,我隻是以防萬一罷了。如今父親他不在朝中,大哥又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官,我甚至連官職都沒有,不會卷入那些風波中去的。即便是嶽父舅兄他們,你也不必太過掛念,畢竟他們一向得聖上信任,又是向來不朋黨營私的。自立朝來過百年,你們安家立身極穩,定然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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