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仙華雖然看著老實,可心裏是極明白的,三嫂這番話聽著是在寬她的心,可聽那口氣,隻怕姨娘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你……你別哭啊……”對於哄小孩什麼的,安菁真是不擅長,見仙華又要哭起來,她心裏也不好受起來,手忙腳亂的拍拍仙華的肩膀,“我嘴笨不會說話,你再這麼哭下去,我就要傻了。”
“傻了?”姚仙華不解,怔怔的看著安菁。
“是啊,你這麼哭,可我又不會哄人,萬一越哄越哭,那就是我的罪過了。”安菁聳聳肩,“你姨娘現在還好好的呢,你想那些做什麼?有那哭的空兒,不如先過好自己的日子。你過好了,你姨娘心裏才高興,不是麼?”說完,她又垮下臉來,哀嚎道,“完了,我真的不會哄人啊,怎麼辦,我這還有兩個多月就生了,將來怎麼哄你侄子侄女啊?”
沒想到安菁嚴肅的說了那麼一番話後,接著的一句竟然是這個,頓時讓姚仙華心裏生出了一股怪異的感覺——哄孩子?三嫂自己還像個孩子似的呢。這麼想著,她心裏的酸楚被衝淡了幾分,嘴角不由得翹了翹。
突然又笑了?安菁撓頭,小姑娘的心思,她猜不透啊。搖搖頭,她拉過姚仙華的手晃了晃,笑道:“我向來愛熱鬧,偏咱們府裏的人與我來往的少,寶華那丫頭就不用說了,她想來陪我,我還怕她來踹我呢,大嫂那裏現在又要照看小侄子,我也不能總攪擾她。這一家子裏頭,唯獨你和淑華是有空閑又與我最親近的——連珍華都要在你們後頭呢,說到底,咱們才是一家人,不是麼?以後沒事兒多來我這裏串門兒,我這裏有的是好玩的東西呢。你姨娘的事情也不要想太多,她是個有主意的人,自然想得比你長遠。”
姚仙華輕輕點頭,臉上的笑容又濃了些。
三嫂說的對,說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二叔三叔都要靠後的。
又跟安菁說了一陣子話,姚仙華才起身告辭:“本就是來送點東西而已,卻擾了三嫂這麼久,怪不好意思的,我也該回去了,不然,隻怕姐姐又要抱怨我貪玩呢。”
安菁擺手:“哪裏算擾,我一人無趣的很,正好你來了陪我解了半天悶,我求之不得呢。再說你姐姐,她都能為了給你出氣連命都不要了,豈會真的抱怨你?”
這話說得姚仙華一愣,隨即用力點了點頭。
是啊,姐姐為了她,寧肯冒險報複姚寶華,這份心意她這輩子都不能忘。
“三嫂,我跟你說件事兒。”雖然知道左右無人,姚仙華還是四下打量一番後,湊近安菁壓低了聲音道,“我前幾日被寶華姐姐逼著親自去大廚房取東西,聽見大廚房的趙嬸兒說,四哥他每天都要去大廚房要半碗雞血走,問他拿去做什麼,他隻說是要和墨寫字用。還真是奇怪,有用雞血摻著墨水寫字的麼?多惡心呐。”
關於這個,安菁倒是聽說過,據說有那作畫寫字走火入魔的畫家們,會想方設法研製各種墨汁,也有人往裏頭兌血的。記得當初那部聽出名的少年包青天,似乎就有這麼個橋段。
可是,姚潤華哪裏像文豪或者畫家了?
對此,她隻能搖搖頭:“天知道他要搞什麼呢。”
姚潤華要搞什麼,沒過幾天,安菁就知道了。
就在某天下午,張嫂神神秘秘的湊到了安菁跟前,告訴她一個令人詫異的消息——齊媛被老夫人從佛堂裏放出來了。
雖說現在是放了出來,可住處還是有老夫人親自派過去的教養嬤嬤看守著的,但怎麼也好過孤零零的在佛堂裏吃齋念經強啊。
誒,不對,自打姚寶華去了之後,齊媛就不是孤零零了。不過,姚寶華也不過陪了齊媛七八天而已,現在孤零零關在佛堂裏的人隻有姚寶華自個兒了。
“她怎麼給放出來的?”安菁大為詫異,齊媛犯的錯可是不小,嫁禍謀害兄嫂,逼迫丫鬟誣陷主人,丟佛堂裏去都是輕的了。原本老夫人聽了一塵師太的話,是決心讓齊媛牢底坐穿的,怎麼就心軟放出來了呢。
“這就不清楚了,聽說是四爺他先去給老夫人送了幾本冊子,老夫人看得滿眼是淚,親自去求老侯爺開恩放人的。”張嫂心裏也納悶,四少奶奶怎麼說出來就出來了。
“冊子?”安菁眉頭微挑,難道是齊媛誠心誠意寫的悔過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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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大家久等,流風家裏出了些事情,稍後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