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安菁沒有等太久,第二天上午,她親愛的老爸就親自來了。
說起來,這還是自打她嫁過來後,老爸頭一次來侯府。
逗弄過自己外孫女,問過女兒的飲食起居,受過美杏以及綾羅綢緞幾個的拜見……安正業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深。
恩,菁兒的耐性真是越來越好了呢。
“父親啊,女兒想你了,咱們說說話行麼?”安菁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否則,她懷疑老爸會不會直拖到太陽下山去。
“說話?這不是正說著話的麼。”安正業眉頭一挑,轉過頭問姚瑄華,“菁兒她怎麼了?瞧著有些糊塗的樣子。”
糊塗……?安菁的嘴角抽了幾下,她現在確實是糊塗,糊塗著老爸究竟是怎麼搞死那夏雨荷的。
看夠了女兒鬱悶的表情,安正業終於揮揮手,讓美杏等人都出去,開口說道:“四殿下他還真是不小心啊。”
範洛?安菁眨眨眼,小心地問:“是指哪方麵?”
好笑的瞥了眼女兒,又看看女婿,安正業反問:“你覺得是哪方麵?”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幹嘛!安菁嘟起了嘴,拉長臉扭過身去,陰險的警告道:“父親,你信不信我明兒就回去告訴母親,說你在倚紅苑養了個年輕貌美的姑娘?”
一邊一直淡笑不語的姚瑄華身形微晃,但很快就別開了視線,竭力將自己當做是一塊木頭。
“好你這丫頭,竟然敢誣告父親,不知道父親是做什麼的麼,豈會這麼輕易被你誣陷?”安正業嘴裏說著,視線卻不時的掃過姚瑄華身上。菁兒說出“倚紅苑”三字時,這小子並無半點不悅或鄙夷,恩,還過得去。
“誣告?信不信我明兒就買個漂亮姑娘送過去?”安菁繼續將威脅進行到底,“然後跟母親說這就是你養的那個姑娘,順便教那姑娘背會一整套詞兒,保證連你什麼時候認識她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女兒說的這些話不該是好女子應掛在嘴邊的,安正業半點要嗬斥安菁的意思都沒有,隻得意的說:“我與你母親成親這麼些年,你母親豈會輕易被你蒙蔽?”
成親二十多年,一晃眼,菁兒都嫁做人婦生兒育女了啊。想到這個,安正業就不由得心生感慨。
“我是母親親生的女兒,你覺得她會不會信我?”安菁還真就來勁了,非要把她老爸給鬥下去不可。
聽安菁這麼說,安正業臉上的笑容一僵,夫人明察秋毫,自然是不會信菁兒的胡話。可是,夫人知道他故意刁難菁兒,恐怕……
略權衡了下利弊,安正業終於進入了正題。
“你這次,隻是遭了池魚之殃。”
這一點,安菁當然知道,她更加好奇的是現在究竟進行到哪一步了,情勢究竟能不能明朗下來。尤其是,不是說那皇帝重病,連早朝都是硬撐一般然後丟給太子的麼,可她昨兒瞧著那位大叔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的主兒?
關於這個問題,安正業並沒有給與明確的答複,隻是笑了一笑,讓安菁不必過慮。
“哼,指定有什麼陰謀。”安菁撇撇嘴,不過這種太危險的計劃,她摻和不起,也不該摻和,還是消停的做她的廢柴就好,“那些我就不管了,我就有一點點好奇,昨兒明明該我倒黴的,可關鍵時刻夏雨荷竟然死了——父親,難道說是你……”
安正業輕輕瞪了女兒一眼:“胡鬧,父親有何等本事,竟然能在宮中取人性命?”見女兒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他又補充了一句,“有可以名正言順動手的人在,哪裏輪得到我?”
至於那夏雨荷……罷了,對夏兄弟,他已經仁至義盡。隻是,對他來說,自己的女兒終究比別人的女兒更重要,他沒糊塗到哪怕害了自己的女兒也要養那麼一條會咬人的毒蛇。
“父親,看來傳言不假,你還真是深得聖上寵信啊。”安菁眼睛轉個不停,視線溜到姚瑄華身上,卻見他隻看著自己抿著嘴笑,這才反應過來,這家夥半天了一句話都沒說。
老爸說得很明白了,神不知鬼不覺的搞死夏雨荷,他不是做不到,但通過皇帝的手去幹掉夏雨荷才更加安全。而且,由此可以推出一個結論——
皇帝沒打算幫太子搞定範洛。
不然的話,留著夏雨荷給她和範洛扣一個屎盆子多省事兒。自古天家恩情薄,安菁可不會以為皇帝會因為她是無辜的就主持公道,哪怕她是寵臣的女兒。
如果皇帝真是想幫太子站穩腳跟的話,就該放任此事繼續發展下去。這麼看來,對於自己兩個兒子的明爭暗鬥,皇帝是隔山觀虎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