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陽離開伯邑考的“雲闋宮”,徑直往天牢奔去。
天牢重地,守備果然極為森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耀陽現在既然身為西岐龍翼將軍之職,而且自從“落月穀”之戰後,他的威名已經流傳在三軍將士之中,試問那些守衛兵士見了如此崇敬的對象,怎敢加以阻攔,反而更是殷勤的問禮。
耀陽一一回禮,進了大牢便問了牢頭,值守的牢頭說是公主還在裏麵,耀陽立即命他將牢門打開。
重厚的天牢門緩緩打開,露出陰暗冷森的通道,像是巨獸的陰暗大口一般,仿佛隨時都能將人吞食一般,給人以一種足以窒息的壓力。
剛進入牢門,就聞到一種濕腐的氣味,陰暗的通道兩壁是由厚實的石塊堆砌起來,極為堅固。通過長長通道,濕腐的氣味更濃,還逐漸地參雜了些血腥味。裏麵甚是昏暗,黃色的燈光照在牆壁上映出暗紅的血跡,每個房間都單獨地關了一個犯人,蒙浩就被關押在最裏麵。
玉璿公主正在拷問蒙浩,她身後站著幾個鬼方護衛,個個手中執著皮鞭、烙鐵等刑具。蒙浩此時衣衫破爛,身上布滿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看來是挨了不少鞭子。
玉璿公主見耀陽進來,似乎心情極為不暢,也不打聲招呼,仍然繼續拷問蒙浩,喝道:“你說,亳壟究竟準備在什麼時候造反作亂?”
蒙浩“呸”了一聲,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液,嘶啞著嗓音有些歇斯底裏的喝道:“當亳壟大人登上王位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還敢嘴硬!”不用玉璿公主示意,她旁邊的護衛就是一鞭子抽了過去,粗實蘸水的皮鞭抽打在亳壟的身上,發出刺耳的“劈啪”聲。
蒙浩痛嚎一聲,嚷道:“亳壟大人遲早會將你們滅了。”
玉璿公主冷笑道:“不錯,嘴巴很挺硬,亳壟有你這條忠實聽話的狗,也算是他的能耐。不過,憑他的那點本事,還別想著謀朝篡位。”
蒙浩冰冷的眼神透出狼一般的陰狠,大聲道:“亳壟大人的武功文略蓋世無雙,鬼方國內有誰可比?現在,除了幾個老不死的外臣,朝野上下無不支持亳壟大人,他登上王位將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誰也無法阻擋。”
玉璿公主吃了一驚,喝道:“你說什麼?”
蒙浩冷笑道:“你還不知道吧,你家的老頭子現在就幾個老不死在幫忙頂著而已,很快要不行了,隻要西岐一滅,亳壟大人就能將剩下的阻力全部摧毀。否則,你想你那個死鬼老爹為什麼會急著讓你嫁到西岐呢?”
玉璿公主冰雪聰明,上下聯想怎會揣摩不到父王的意圖,驚道:“亳壟那廝怎會有這麼強的勢力……”
蒙浩哼道:“遲早你們也將成為亳壟大人的階下囚。”
玉璿公主似乎沉吟了片刻,然後冷冷地盯了蒙浩一眼,揮了揮玉手道:“今天暫且就此作罷。”說罷,她扭身對耀陽道,“耀將軍,本公主先回去了,你如果對這賊子有何不滿的話,盡管動手別跟我客氣。”
耀陽躬身相送,道:“公主慢走!”心中卻忍不住想到:“看蒙浩的慘樣該是受了不少苦,而且照這麼說來,鬼方王確實有臨危嫁女的意圖,難道這個公主是真的,而不是那個胡女?”
恭送公主離開天牢後,耀陽對玉璿公主的疑心已然大減。再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的蒙浩,耀陽卻無法生出一點點的同情心,想起人兒、冰兒與妲己至今還不知去向,心中更是對他憤恨無比。
耀陽冷冷地盯了蒙浩許久,咬牙切齒地問道:“蒙浩,你隻要將我那些女人的下落告訴我,我現在就可以放你回歸鬼方!”
蒙浩從鼻孔裏哼出一聲,極其不屑的望著耀陽。
耀陽雙眼幾欲冒火,喝道:“少給老子裝啞巴,說,她們究竟被關押在哪裏?”
蒙浩仍然當他不存在一般,自顧閉目養神。
耀陽氣得肺都要炸了,狠狠地揚手一巴掌淩空甩去,悍厲的元能擊在蒙浩臉上,就“啪!”一聲脆響,蒙浩的頭被震得飛甩起來,滿口帶著碎牙的腥血噴了出來。
蒙浩痛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呻吟了幾聲,卻還是不肯說話。
耀陽打了他一巴掌,一口氣發泄完畢,反而冷靜下來,看著蒙浩冷笑道:“不錯,挺能忍的,不過本將軍的手段還多著呢,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蒙浩呸了一口,沙啞的喝道:“你有本事就將我殺了,這樣折磨人算什麼好漢?”
“終於肯開尊口了?”耀陽冷冷道,“我可不是什麼好漢,不怕告訴你,我自小就是下奴潑皮出身,不過也比你們這些隻會擄掠婦孺的無恥之輩好的很多。”
蒙浩怒哼一聲,隻是發出微微呻吟聲,沒有辯駁。
“說!我的女人被關在哪裏?”耀陽眼中精芒湛現,他知道自家的忍耐程度已經到了極限。
蒙浩撇開頭仍是不說,卻不慎觸動傷痛,忍不住又呻吟出聲。
耀陽語聲冰冷地道:“看來你是不想說了?”聲音充滿殺氣,讓人絕對不會懷疑他的殺機。
蒙浩也感覺到了,哼道:“人質在我手裏,如果你想她們安全,就把我放了,否則……”
“你敢威脅我?”耀陽皺眉緩緩道,“我新學到一種叫‘萬劍絞心’的法術,據說術如其名,受術之人會感到萬把利劍在絞心一般,痛苦的程度恨不得一死了之……”這法術乃是《幻殤法錄》中的一種旁門秘術,說來嚇人,其實沒什麼威力,唯一的用途可能就是嚴刑逼供了。
蒙浩聽得臉色煞白,但還是不肯說話。
耀陽搖頭歎道:“看來你多半是不信的,那就沒辦法了,就用你來試法吧。不過你大可放心,這法術雖然厲害,但卻絕對安全得很,即便是個普通人受個百來次也未必會死,以你的法能算來,少說也能撐幾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