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爺爺那兒回來,我一夜未眠。害怕,無奈,不敢麵對。太多,太重,壓在我還未涉世的心上,著實在短時間內承受不住。上上輩的恩怨在經曆了爺爺那一輩後居然還沒有沉澱下來,要我們這一輩去解,去探索。我沒有大的夢想,就是想安穩,平淡做好自己。雖然一直羨慕爺爺他們口中的道義和江湖,但讓我自己去麵對,真的有點無能為力。
“不知道小黑怎麼樣了?”我歎了口氣,迷迷糊糊,左思右想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一轉身發現天已經亮了。
“來吧,我已是大人了,就當這次是我的成人禮吧!”我安慰著自己。“對了,去看看爺爺,順便問問看要準備什麼?”
說著就來到爺爺的屋前,輕輕一推,門沒關。撩起門簾,見爺爺吧嗒吧嗒的抽著水煙,眼裏布滿血絲,想必也是徹夜未眠。我走過去,依著爺爺坐下,爺爺心疼的摸著我的頭,
“睡了會兒沒?”聲音滿是慈愛,一掃以前的嚴厲,讓我心裏狠狠一揪。
我搖了搖頭,坐了一會兒,我起身對爺爺說“我想去看看小黑!”
“我陪你去”爺爺的聲音依舊溫暖。
剛準備走,就聽到院裏有腳步聲,不出所料,是黑爺爺和小黑,看樣子也都是一夜沒睡。雖然是大年初一,但祝福的話誰也沒開口,小黑好像好多了,我正想問他。
他先開口了“這個年過得!你啥也別說了,我也想明白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咋就咋!”
“這才像條漢子嘛!”我欣慰的笑著。
但看到爺爺的樣子,我又有點心疼,畢竟他們當初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爺爺,我和小黑沒啥經驗,您看該準備啥,具體怎麼做?”我竟有點坦然的說到。
“那你把正陽叫來吧,蘇炎他爸怕是指不上了。”蘇爺爺對爺爺道。正陽是我爸爸的名字,聽黑爺爺這意思,我爸還會倒鬥?從我記事起,他除了外出工作就是在家幹活啊,啥時候倒過鬥啊。
“我昨晚已經和他說了,哎,對了,劉家人啥時候來?”爺爺應著黑爺爺。
“昨天通電話,說是今天中午到!”黑爺爺抽了一口煙,邊吐煙邊說。
劉家自然就是洛陽那一脈,關乎生死,誰也不敢怠慢。說話間,爸爸已經起來了,黑爺爺和爺爺簡單交代幾句就帶著小黑回去準備了。過來一會兒奶奶和媽媽起來做得早飯,一家人吃過飯。我奶奶就拉著媽媽說去串門,媽媽不想去,說還要做午飯,奶奶不由分說,拉著媽媽就走了。我自然明白,這是想瞞我媽媽。畢竟這麼大的事兒,怕她接受不了。
媽媽走後,爺爺就交代爸爸從東房的箱子裏往出拿家夥。我是第一次見這些東西,感覺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首先爺爺恭恭敬敬的從箱裏拿出一個大約一隻手掌大的黃布包,慢慢打開,嘴中念念有詞“族人有難,官山鬥膽請鼎,萬望先祖庇佑”隨著話音落下,布包也完全打開。我仔細一看,是一個小的鼎,形似香爐,但有三足。鼎上邊三個把上是三個獸首,各具形態,鼎中間一圈刻著祥雲,上邊緣和下邊緣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符文。底座是三個一樣的獸尾。
“好精致啊!”我小聲讚歎道。
“這是我們祖先傳下來的,叫符麟鼎,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起用,為了你的安全,也隻好讓它重見天日了。”爺爺說到。
我還想問這鼎的用途,一直悶頭幹的爸爸說話了“爸,這煤油燈又重,燈還不亮,該換手電了吧。”
“是啊,你看看,除了古器,其他能換的盡量換吧,那都是以前的工具了”爺爺回答道。
我一回頭,沒一會兒,爸爸已經把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了,正在分類。鼎,香,一把爺爺放羊用的長鞭,還有火折子,煤油燈,繩索,鐵鏟,發黴的糯米等,我看了一下,除了鼎其他沒啥用啊。
“這裏也就香,鼎有用了,其他我聯係人買吧”爸爸看著爺爺說。
“行!準備好,要精但也要全!”爺爺應道。
鈴.鈴.鈴,我一看是小黑來電話了,我接起來。
“那個其他下鬥用的東西你們不用準備了,劉家說他們來的時候會帶”小黑平靜的說,似乎已經真的想通了。“行,我知道了。”沒了以往的玩笑話,我也簡單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