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詫異地循聲望去,原來發聲之人是方才那名白麵小道。
在這種時候,還要解釋什麼?
不過作為正道人士,麵對對手,自然是要先禮後兵。天師道派一方的白衣男子聞言,手上赤光略閃,陣中火海稍退,不過他也未曾放鬆警惕,烈焰翻騰,一旦對方有所異動,火浪便會迅速卷土重來,不給對手絲毫機會。
白衣男子問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此時陣中那名中年道人手上壓力驟減,眉頭卻更見緊皺,向那名白麵小道叫道:“小師弟!可不能壞了師門的名頭啊!”
“三師兄,我們和天師道派一向是無冤無仇,本不該大動幹戈,跟何況師門情況不妙,我們不能再給師門招惹是非了!”白麵小道回答,然後深吸一口氣,麵向天師道眾人拱拱手道:“我等是重雲觀門下弟子,奉師命下山化緣,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幾位多多包涵。”
白衣男子聽後,仔細觀察這幾人,身上確實沒有邪氣,一身道行皆為仙家真氣,疑惑地問道:“重雲觀本是天下正道,你等既為正道弟子,怎麼做此欺瞞詐騙之事?說你們是重雲觀弟子,可有證據?”
那小道從腰間掏出一麵腰牌,質地光潔如玉,正麵刻有重雲觀字樣,祥雲浮雕,布滿整塊腰牌,隱隱更有禁製波動,看來這腰牌主人在觀中地位不會小。
小道心知重雲觀聲名不保,歎了一口氣,道:“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無憂無慮,本該是一件好事,但是天下無事,誰又有閑心到觀中來燒香敬神呢?想必青城山天師道派香火也不會太盛吧,更何況是我們這等小門小觀。現在觀中錢糧窘困,我等不得不放下清修,下山化緣,遲遲弄不夠香火錢,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啊!”
聽完這話,白衣男子默然不語,他深知,現在天師道派香火確實不好,能夠維持偌大一個門派的運轉,其實靠的是俗家弟子再外麵的打拚,加上門派力量的支持。而如果一個門派想要靠香火錢維持生計,那隻能是一個笑話。現在好多大門派早就把觸手伸入了俗世之中,天師道派在這件事上麵也是走得比較早的了,不過好多小門派也因為大門派在俗世的幹擾,影響力驟減,甚至麵臨消亡的危險。這麼說來,其實自己師門對小門派的窘狀也是並非全無責任的。
白衣男子身邊那名彩衣女子看來對這些事情也是知之甚深,看見白衣男子半響不語,秀手一招,率先釋放了麻子道人被困住的飛劍,收回長綾。長綾輕飄飄纏繞在她身上,舞動不止,烘托得如同仙女。女子說道:“罷了,罷了,師兄,放了他們去吧。”
聽到彩衣女子的話,男子下定了決心,朗聲道:“今日便放了你等歸去,告訴雲瀾觀主,過幾日天師道派會讓人帶上物資援助重雲觀,你們幾個,日後不許再欺騙百姓,如果再有發現,嚴懲不貸!”
說罷,揮揮手,嗖嗖幾聲,八麵赤色小旗紛紛收回,方才那滾滾火海也消散在空中,隻是空氣依舊灼熱,讓人不敢忘記火海的威力。
那幾名道士聽了,雖然自己吃了癟,還十分激動,天師道派這等大門派願意支援自己,就算不能將道觀煥然一新,至少不會再有道士吃不上飯的窘狀了。道士們雙手行了個法禮,中年道士也收回了衣袍,那道袍看起來已經有些泛黃,讓他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