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盜洞隻有我手中拎著的煤油燈發出的一點光暈,實在不甚明亮,以至於麵前的盜洞忽的被截成了兩段我都沒發覺。
隻見盜洞左右各開向兩邊,原本能通過五六個人的洞口,被這樣一分,隻容的下一兩個人進入。我不由大為不解,按道理說,楊國安和四叔都是資深的盜墓賊了,挖盜洞應該直通墓內啊,怎麼還會有分岔?難道是我猜錯了,挖這盜洞的是個業餘的土夫子?
腳下已經沒有了屍體,心裏覺得舒坦多了,腦子也能清醒下來專一的分析問題了。畢竟踩在別人屍體上是一件極其不敬的事兒,幸虧死的這些都是明理的主兒,不然按照四叔的話,我十條小命也不夠抓的。
我再看這分岔的盜洞不由犯了難,這到底該走哪一邊呢?我本想著與二傻會合,現在可真是夠鬱悶的了,還二選一?
我左右看著兩邊洞口邊緣有沒有什麼二傻做下的標記,可是二傻是白天進洞的,腦子糊塗的很,再說他也不想我跟他去抓怪胎,所以就算我長著一雙夜光眼也看不到洞壁上有什麼痕跡。難不成要我再從那些屍體上踏回去?我回頭看了看身後一片黑壓壓、少說也有二十多具的無頭屍體,脊背一陣發寒。剛才是硬著頭皮才往前走的,這要讓我再走一次,打死我也不幹。
看來,隻有賭一把了。
我將煤油燈上的玻璃罩拿下,將不太穩定的火種湊進左麵的洞口,火種剛一入洞,上下跳動了一下,然後變成了熒熒詭異的幽綠色。我看了,當下冷汗就冒了出來。
火光變綠有好幾種解釋。比較科學的解釋是空氣中含有較多的化學顆粒;還有一種解釋,就是屍變。
四叔跟我講過,說曹操那時曾封手下的盜墓賊叫摸金校尉,也就是現在的南北派裏的北派。每個摸金校尉都配有穿山甲爪子做的摸金符,據說是個辟邪的好寶貝。摸金校尉倒鬥時規矩奇多,像什麼雞鳴不摸金,私不與官爭,摸金拿明器的時候還要在東南角點上一支蠟燭(據說人身上有三盞燈,一盞在頭頂,兩盞分別在兩肩,不過四叔說那些都是扯淡,也隻有摸金的會信這套),說是什麼“命燈”,如果蠟燭熄滅,便必須要將摸到的明器全部還回去,不然祖師爺也不會保佑;如果蠟燭燭光變綠,則代表棺材內的屍體產生了屍變,遍體長滿白毛或者黑毛,也就是白凶黑凶僵屍,那時也隻有趕緊逃命。
此刻我看著顫微微冒著綠色火光的煤油燈,不由在心裏一陣叫苦連天,我的個神啊,我又不是來倒鬥的,沒必要安排粽子跟我見麵吧?我忽然想到什麼似得趕忙回頭看去,見身後那二十多具的屍體依然安靜的橫在那兒,才安下一點心。要是身後那些無頭屍屍變起來,那我還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事到如今,也隻能希望這是個科學現象了。
煤油燈的光線短,綠熒熒的隻照亮洞內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裏麵仍是一片漆黑。我也不想去仔細看這洞裏到底有什麼,畢竟黑暗裏總是有太多的未知,我可不想因為好奇心而去送死。於是當下轉過身去那煤油燈探右邊的洞口。
煤油燈綠色的火種剛一出這洞穴便又恢複了原來的黃暈,將火種探進右邊的洞穴時,火種立刻趴了下來,我連忙將燈收回,看來這右邊的盜洞裏有風,它是通向外界的!
我大喜過望,剛想將玻璃燈罩重新罩回煤油燈上,忽然,“噗”的一聲,燈滅了。
火光一滅,我頓時嚇出了一身白毛汗,煤油燈差一點就脫手掉地。在這種屍氣森森的盜洞內,煤油燈的光線可以說是我唯一的依靠,它怎麼說滅就滅了呢?
我慌忙摸火折子,結果這麵還沒摸到呢,脊背後忽然覺得一涼,我一個激靈慌忙側過身,一個東西如勁風飛快的從我身邊掠過,直鑽進了我本來想進的右邊的盜洞,那種如刀刮過的寒意透著衣服都能直滲進我的肌裏,我急忙端起槍,照著感覺便向那東西開了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