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冷到骨頭裏,我想蜷縮身體,卻根本動不了。
我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是真的黑到什麼都看不見,還是我瞎了。
“吱吱,吱吱!”
老鼠的叫聲,我還活著,可我的身體被凍僵,根本動談不得。
我睡了太長時間,根本不想閉眼,能看到黑暗,比閉眼要舒服許多。
“吱吱!”
“吱吱!”
棺材裏唯一的聲響,老鼠的叫聲,它們在我身上爬來爬去,我時刻擔心,它們把我當成食物啃食,那的多痛,也許現在我根本感覺不到痛,渾身僵硬一點感覺沒有。
還是說,我已經屍毒發作成了一個僵屍,永遠僵硬的躺在這裏,聽老鼠的叫聲,看著黑暗,陪著冰冷與孤獨,過到被惡魔老頭召喚。
就這樣睜眼,看著黑暗,回憶以前,展望未來,前提是如果我能出去的話。
想到腦袋開始遲鈍,想到沒什麼可想,想到腦袋一片空白,我又睡了過去。
第二次被凍醒,瞎想,睡著。
第三次被凍醒。
……
這是第幾次醒過來,我已經分不清楚。我不是被凍醒的,因為已經感覺不到冷。好靜!沒有了老鼠的叫聲。睜開眼,不是想看到黑暗,隻是證明自己醒著。我最想得到的是溫度,最想看到的,是太陽的一縷光線,為了那縷光線,我願意付出所有,包括我的生命,像那個骷髏一樣,被當機器召喚。
……
這是醒著還是睡著,分那麼清楚幹嘛,是死了還是活著,這不重要,什麼也不想要,就這樣躺著,躺著。
……
我能動了,這是夢嗎?我不敢相信,這無論是夢還是真實,沒有意義,能做夢,能動都是幸福。
我手裏有一把匕首,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石頭好硬,匕首隻能在上麵劃道淺淺地痕跡。
用匕首挖出洞,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醒了就刻,累了就睡。
“哄!”
泥土將我刻掉的石板壓了下來,泥土是芬芳的,溫暖的,我向上挖,向上挖,向上挖。
“喂,你可出來了!”這是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喂喂,快閉上眼,你想變成瞎子啊,我可不想和瞎子組隊刷怪。”
我感受到溫暖的陽光,聽到風吹過樹葉,嘩嘩的歌唱,鳥兒嘰嘰喳喳的奏樂。
可我不敢違背天使的命令,生怕她把賜予我的一切都奪走。
“跟我走了笨蛋。”這聲音真甜。
我能聽到她悅耳的腳步聲,我必須緊緊的跟著,稍有一步差池,我又會掉回去。
“喂,上車了,真麻煩!”這聲音好調皮。
我摸索著上了車,“哄哄!”的起步聲,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很久以前聽過,好遙遠,好遙遠。
“笨蛋,到了!把遮眼布拿掉吧!”我不敢拿,我怕一拿掉什麼都沒有,又會回到永恒,那裏沒有黑暗,你有孤獨,沒有死亡,沒有時間,什麼都沒有,隻有永恒。
她扯掉了我的眼罩,我閉上眼,閉上眼,不能睜開。
“真是的,睜開眼了,在這裏睜不會瞎的。”聲音好好聽。
我睜開眼,看到了一張紅彤彤的小臉,彎彎的月牙眼,甜甜的笑著,甜甜的小鼻梁,甜甜的小酒窩,微笑著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