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燈火虛幻浮華,終究比白日的城市多了飄渺的希望。
J市向西十公裏處,有一片矮小的建築,這裏被人們稱作‘貧民區’。凡是住在這裏的人們,大多從事社會最底層工作,處處散發著對生活的反抗和無奈。
貧窮,往往是罪惡的源頭,魚龍混雜的聚集,讓這片已經社會遺棄的角落,秩序混亂,犯罪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窄小的街道上,髒亂不堪,又是三伏天,處處散發著食物腐爛的臭味。
路過一個高坡,關妡下了自行車,單薄的身體風一吹,似乎都要被吹倒,再加上一輛自行車,煞是吃力。
不知為何,從中午開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平,心裏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惴惴不安中,終於熬到了下班。
前麵不遠處,便是她和兒子租住的集裝房,看到房間裏亮著燈,關妡總算鬆了口氣。
關妡把自行車鎖在家門口的路樁上,其實這麼破舊的自行車,小偷是不屑來偷的,怕就怕有收破爛的,當成破爛撿了去。
忽然,東邊方向亮起一道刺眼的車燈,關妡下意識的用手擋住視線,等車燈熄滅後,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街道上的汽車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而且這些車輛,絕不是住在這裏的人們,開的那種廉價車。
關妡也沒多想,推了一下房門,卻發現房門是鎖著的,隻好拿出鑰匙。
並不寬敞的集裝箱房,隔成了三個區域,一間臥室,一間客廳,一間廚房。沒有衛生間,方便隻能去外麵的公共廁所。
家雖小,但布置的井井有條,打掃的一塵不染。
關妡裏裏外外找了一遍,卻不見兒子,她倒是不擔心兒子跟地痞流氓去鬼混,就是生怕兒子白天做了兼職還不夠,晚上又去做兼職了。要是這樣的話,哪裏還有時間學習。
關妡拿起手機,她聽不到,也不能說話,每回用手機聯係兒子,先是等兒子接聽掛掉,然後再用短信的方式交流。
兒子的電話,幾乎沒有打不通的時候。
可是這一次,無人接聽!
關妡有些著急了,猶豫著要不要出去找找時,卻看到地板上有一個——煙蒂?!
關妡覺得很奇怪,她不可能抽煙,兒子也不抽煙,可這個煙蒂是怎麼來的?
家裏的燈亮著,難道是兒子先前回來過,並且往家裏帶了什麼客人嗎?
這時,忘關的房門被人推開,關妡以為是兒子回來了,可是映入眼簾的麵孔,讓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來者是名男子,三十五六歲,光頭,中等身材,眉心處一條深深的刀疤,好像隨時都會重新裂開一樣。
關妡對這名男子並不陌生,他叫馬西單,一個整天有手好閑,好吃懶做的家夥!
雖然住在同一個街道,但是鮮少有來往。
馬西單突然來訪,所謂何事?
“你有什麼事嗎?”關妡打著手語。
關妡並非天生聾啞,而她的手語,也並非是從專業的聾啞學校學來的,是她通過這麼多年的生活經驗,自創的一套手語。
反而是她的這套手語,更能讓別人通俗易懂。
馬西單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用手比劃了幾下,關妡看不明白。
關妡隻好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和筆,讓馬西單寫下來。
“白楓回來了嗎?”馬西單在紙上寫道。
“沒有!”關妡搖搖頭,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起來。
馬西單不請自來,而且一上來就問她兒子,究竟所謂何事?
“那你知道白楓在哪兒嗎?”馬西單又在紙上寫道。
“不知道,聯係不上。”關妡用手語回答道。
馬西單賊眉鼠眼的往屋裏瞄了幾眼,白楓好像確實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