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輕狂一愣,轉向雪夫人。忽見她擦著擦著,居然直直地倒在了她的身上,無聲了。
“絕塵,怎麼回事?”心下一驚,雪輕狂趕緊詢問。
“沒事。我覺得讓她睡一覺,應該會好一些。”
“那也不能用藥啊,萬一傷身怎麼辦?”
“放心,此安魂香乃是自純天然花木中提取的,無毒副作用。安睡之後,能令聞者安神醒腦,靜心除躁。等會兒醒過來,娘的情緒應該就不會這麼激動了。”
“這麼神奇?”一句話說得連雪輕狂都想試試了。
“幽若想要試試嗎?”柳絕塵眼含淡笑地望著她。
“好……呃……還是不要了……”現在可不是嚐試此香的好時機。
“怎麼不要?狂兒,我看你就應該試試。”聽她拒絕,正在趕車的鳳卿倒是忍不住插了口。
“為什麼?”雪輕狂滿心不解。
“因為我看你情緒很煩躁啊,剛才還罵我來著。”
靠,這騷狐狸居然還跟她記仇?“我剛才沒有罵你,隻是批評你。”
“那還不是一個意思。”
“那區別可大了。罵你,完全是無理的行為。但批評你,是給你忠告。因為你的趕車技術真是爛的可以,那馬兒跑得比烏龜還慢,你當你在繡花呢?我早就說讓洛寒來趕,你偏不同意,照你這速度,我們何時才能到達邊關?”
“什麼?竟然說我在繡花?狂兒,你少看不起人,蠍子怎麼了?不過就毒了點,狠了點,不見得比我強。你要覺得這速度慢,那就給我坐穩了,我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速度。”鳳卿說完,狠狠揚了幾下馬鞭,馬兒吃痛,竟發瘋般地往前衝……
“啊……”車速一下增快,馬車也顛簸得越發劇烈,秋靈與香巧一個不及,竟雙雙滾至馬車中央,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喂,臭狐狸,你瘋啦?”雪輕狂不悅地皺起眉,一手穩著雪夫人沉睡的身子,一手穩著自己的坐姿,看著秋靈與香巧的慘樣,心底的怒火逐漸上躥。
也許是馬車跑得太快,雪輕狂的聲音被車外呼呼的風聲掩蓋住,鳳卿居然沒有放緩速度,仍放縱馬兒狂飆著……
“夠了,臭狐狸……你……”本想警告他,再不停下就要他好看。沒想,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雪輕狂心感疑惑,趕緊將雪夫人交給剛從馬車中央爬起的秋靈和香巧。然後,掀開前座的車簾,正想對鳳卿剛才的不仁道行為進行質問,卻見鳳卿伸手向前一指,“路中間有死人。”
死人?雪輕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男一女倒在路中央,兩人身上的衣著皆是番幫服飾。此時,兩人身上都汩汩流著鮮血……
“走,我們去把死屍搬開。”愣神之際,忽聽鳳卿提議,雪輕狂隨之下了馬車。
靠近‘女屍’,雪輕狂本能地伸手探了探她的的頸動脈,發現還有心跳,心頭一喜,剛想跟鳳卿說,卻見鳳卿將那具‘男屍’翻了個身。
頓時,心髒揪緊了,呼吸停止了,眼眶紅潤了,整個腦袋裏都是那張熟悉卻又令她心痛的臉,“無名……”
雪輕狂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柳絕塵救治無名以及那名番幫少女,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狂兒,你幹嘛要救他們?你忘了嗎,無名早就跟你沒關係了?”鳳卿湊近她身旁,不悅地質問。
但卻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你說話呀?你是不是還對他念念不忘呢?”
“你有我們幾個還不夠嗎?還惦念著這個負心漢幹什麼?你不是一向最灑脫的嗎?”
“……”雪輕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知道心裏很亂。她清楚她應該跟無名分道揚鏢,形同陌路,但在看到他性命垂危的那一刻,她實在狠不下心腸。
“狂兒……唔……”鳳卿見她沉默到底,心頭越發不滿,還想再抱怨幾句,卻被洛寒捂住嘴巴,拖到了一旁。
“閉嘴,不要再去打擾狂兒!再吵,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洛寒舉起拳頭,冷冷地威脅他。
鳳卿根本不吃這套,懶懶地推開他,意有所指地脫口諷刺:“就你偉大。一心幫著這個負心漢,說不定人家傷勢一好,就把你的心上人拐跑了?你瞧人家功力多深呀,負了心,還能讓人牽腸掛肚,若等傷勢一好,再說上幾句掏心掏肺的窩心話,說不定某人就被感情衝昏頭,跟著人家跑赫拉族當王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