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醒龍在論文學中談到這樣一個觀點,他說文學不是詩、散文和小說,而是一種精神,一種意義,文學不是曆史、現實與未來,而是一個階段的社會良知,文學不是檄文與頌歌,而是每個人以思想為背景的審美。文學是一種心靈狀態,它可以表現為個人的,歸根結底還是群體的,文學的最佳狀態是包括寫作和閱讀在內的許許多多心靈聚在一起的反複碰撞。
我覺得這段話精彩極了。特別最後一段話,談到文學的最佳狀態是包括寫作與閱讀在內的一種心靈碰撞,我認為這樣來定義文學十分精辟。
老舍在談到自己的創作感受時講到,在寫《趙子曰》時,雖然極同情學生們的熱烈與活動,可是作者不能完全把自己當作個學生,所以在那個解放與自由的聲浪中,在那嚴重而混亂的場麵裏,僅找到了笑料,看出了縫子,而沒有真摯的同情。老舍告訴我們,不管寫那一個場麵,或任何一種活動,最好是自己去參加。如果沒有自己去參加,就得不到真正的感情與內心的鼓舞,所寫出來的東西,也必然不會偉大,也必然不會有同情心。關在房裏僅僅靠想像而寫出來的東西是最壞的!老舍寫《駱駝祥子》的時候,跟寫《趙子曰》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他曾花了半年以上的時間,親身到拉洋車的家裏去看他們的生活,到各個茶館裏去聽他們的語言。用他們的語言(思想)寫出他們的生活。所以這本書,作者自己是相當滿意的,在現代文學史上是有很高地位的。
現在的時代是一個開放的時代,就出現了很多怪異的寫法,比如寫新奇驚異的內容,寫幾千年前的豔史,寫神寫鬼,甚至出現象木子李、衛慧這樣一些用身體寫作的人,我不大欣賞這些寫作的形式,我覺得作家也是要有氣節的。在一個價值觀念曖昧紊亂、社會分層不斷加劇,希望與危機並存的時代裏,即使文學評價的尺度日趨多元化,作品還是應該以揭示社會痼疾,展現人性創痛,昭示美好未來為主旋律,一個作者,其為文為人都應包含著良知、靈魂、道德的因素在內。
你去讀《簡愛》、《茶花女》、《月亮和六便士》、《廊橋遺夢》、《愛的荒漠》、《挪威的森林》、《人生》等作品,你會感到一種淡淡的哀傷在內,一種堅強的人性在內,一種命運的無情在內,一種莫名的擔憂在內。讀完這些作品,你會有一種感悟,一種釋然,一種潔淨,在掩卷的時刻會有一種傷感的情緒彌漫在你的四周。這些代表文學行使話語權力的作家讓人成為了美麗的經典。
《中華傳奇》的主編,荊州作家協會主席黃大榮在《趟過歲月的河流》序言中和研討會上對我的拙著給予了一定的肯定,他說《趟過歲月的河流》的精神之旅,讓他感到一路灑滿陽光,他在我的作品裏,看不到現代都市人的種種扭曲,看不到玩文學的絲毫跡象。尊重文學、尊重讀者,也尊重自己。這是我的書給這位德高望重的作家最大的感動。而讓我感動的是這位德高望重的作家用如此犀利的眼光洞察了我對文學的深刻崇拜。
我加入了省作協,有人開始用“作家”這個身份來稱呼我,這使我十分慚愧而惶然,很多場合,我本能地躲避這個身份的介紹,我知道對於這個身份的接受我還要經過相當程度的努力。對於我來說,寫作還隻是剛開了個頭,文學的啟蒙讓我在更深的層麵上認識到人生的意義,讓我在更遠的視角中審讀生活的悲喜,僅此而已。閱讀、謙遜、學習;豐富的社會經驗,廣博的學問,熟練的寫作技巧,這是文學對我進行啟蒙後又要求我必須去努力做到的。
2005年12月28日
二三、生活的質量
不久那電話又來了,我想寂寞這東西有時竟是要人命的。便建議她找老公談談,要麼回家,要麼離婚;或者去找那女人談談,要麼放她老公回家,要麼勸她老公離婚。電話竟告訴我,她老公不願意離婚,她也沒有勇氣去找那女人。女人在婚姻中的那種無奈與軟弱讓我也覺出自己的無能來,麵對她的煩惱,我自是無轍了。
一個禮拜天的清晨,突然接到一個多年前的同事的電話,鈴聲將我從夢中驚醒,睡眼腥鬆的我還沒有鬧清是誰,對方就開始訴說開了。等確定對方的身份後,我翻身坐起,以免因自己困倦的聲音失禮。
我終於聽清緣由。對方的老公找了一個二奶。那人是一個科局的幹部,找的那二奶是一個離了兩次婚還帶著一個小孩在開美容院的女人,男人將工資卡交給老婆,將自己交給二奶。這狀況已維係六年,維係的理由是兒子還未考上大學。而今兒子已經到外省上了大學,做母親的回到家裏再不用為兒子忙活。才想起已在深閨中守著一份名存實亡的婚姻寂寞而居已達六年之久。她說兩人打過架,鬧過離婚,可至今還在同一間屋子裏進出,彼此仿佛不認識似的,已沒有任何交流,如今是連吵架的興趣也沒有了,好幾次隻想將他一刀殺了。她認為我接觸麵廣,能否為她找一位男士解解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