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天並不是好酒的人,不過現在他下班後卻時常流連於酒吧。因為酒精確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讓人在短時間忘掉一些事情或者人。而現在的他,確實需要去忘記很多東西。
他喝酒沒有特別的偏好,隻要能喝醉,便是好酒。一個人,一瓶酒,坐在吧台,一直喝到那些他不想想起的人和事都消失在腦海裏。
這天晚上,他依舊一個人泡在酒吧裏,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然而,卻突然有一個女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給我一杯酒。”女人很漂亮,裝扮得也很時髦,特別是一對閃亮的耳環,更是引人注目。
“你真是陰魂不散啊。”張嘯天斜眼看了一眼女人,原本已有的三分醉意,也清醒了不少。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局長的千金,自己的下屬李心潔。
“酒吧打開門做生意,莫非隻準你來?”李心潔自己倒了一杯酒。
“哦,那這一次算是偶遇嗎?”張嘯天一邊笑一邊又喝下一杯酒。“那也不能全算。”李心潔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不和你鬥嘴了,你究竟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張嘯天看著李心潔,全然沒有了白天裏領導的樣子。
“我當然是要知道真相!”李心潔語氣堅決。
“真相?”張嘯天嘲諷道。
“不錯,三條人命,不能就這麼糊裏糊塗地了了。”李心潔說話依舊是那麼咄咄逼人。
“真相就是已經結案了,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應該找你的爸爸,而不是來騷擾我。”張嘯天喝了一大口酒。
“可陸山是你擊斃的,而我已經問過宇田,他說當時陸山是背對著你,也就是說你根本就沒法判斷陸山是不是要傷害人質。”李心潔質疑道。
張嘯天的眼角不經意間抽搐了一下,不過他還是不以為意地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這麼多,你現在更應該去找局長了,何必來問我。”
“我覺得你不應該是那樣的人。”李心潔忽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張嘯天聞言卻笑了一聲。
“在警校的時候,就聽說過關於你的很多事跡,你破了那麼多大案,甚至有些案件都列入了警校的教科書。可以這麼說,在很多警校學生的心目中,你就是他們的偶像和榜樣!”李心潔越說越激動,就好像自己珍愛的寶貝被人奪走一般。
“女人,真的是很囉唆!”張嘯天一氣把手中的酒喝了個精光,然後站起身,就往酒吧門外走。
李心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終於也皺著眉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宇田在公安局折騰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到家。
妻子陳佳躺在床上,卻看到丈夫手臂綁著繃帶走了進來。
“你這是怎麼了?”陳佳急忙從床上下來,跑到宇田的身前,一邊問一邊摟住他的手臂。
“今天真是倒黴,下班的時候被一個搬運工撞到手臂,刮傷了。”宇田早就想好說辭,他可不敢和妻子說是槍傷。
“怎麼這麼不小心!沒事情吧?”陳佳的神情裏既有責怪又有疼惜。
“沒事,去看過醫生了,小傷口。”宇田一邊說一邊扭動胳膊,示意無礙,不過其實卻痛得他冷汗直冒。
“那要不你跟大哥請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了,一點皮外傷而已。”宇田跟著便扯開話題,“你不是一直在選新房嗎?選好沒有?”
陳佳立刻笑了起來,來了興趣,拉著宇田,把她看中的各個樓盤的情況都說了一通。
宇田在一旁連連點頭,一點也插不上話。
“老公,選哪個?”陳佳一臉期待的神情。
“你做主吧,投資的錢我拿回來了。”宇田說完,心裏隻覺得一陣莫名的刺痛。
趙鑫幾乎一夜未眠,早上來到單位也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公文包,劉揚慧給他的單證就在裏麵。
他坐在辦公桌前,手裏的公文包似乎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就在他恍恍惚惚之時,科長王宏盛卻出現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趙,你怎麼了?”
“哦,王科,我沒事,昨晚沒睡好而已。”趙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說道。
“業餘生活要注意分寸,不要影響到工作。”王宏盛板著臉教導道。
趙鑫唯唯諾諾地點頭。
“龍興貿易公司那邊新遞交的加工手冊,你核查了沒有?”王宏盛的臉色變得和藹起來,輕聲地問道。
趙鑫聞言卻是額頭滲出汗來,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還沒有,正準備做。”
“盡快吧,企業催了,現在時代不同了,要講究服務效率啊!”王宏盛的眼睛頗有深意地看著趙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