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仁把住桃木劍,擺出自衛的姿勢,劍尖指向小許背後的眼睛。有什麼地方能讓惡鬼藏身而不被他們發現?
有一個答案——土裏,姬仁一直在地上尋找,忘記腳下的黑土,也隻有藏土裏,才能不動聲色的追蹤和襲擊他們。
小許就快跑到計算機樓裏,他知道自己脫離危險了。此時姬仁在小樹林裏苦思對策,雖然找到惡鬼的藏身之地,但形勢並沒有好轉,惡鬼隨時都會攻擊。入定時唯一的辦法,姬仁也是這樣做的。
從始至今,姬仁把問題想的複雜了,這也不怪他,姬仁並不知道小許手腕上有白晶圈,可以阻惡鬼於圈外。由於注意力都在惡鬼身上,小許一時也忘記這回事,到了樓裏,心情稍微平複,看到手腕上的白晶圈,接著撒丫子的跑回小樹林。
姬仁看到小許衝回來,大喊:“小許,回去。”
小許沒有答話,此時哭聲再次響起,姬仁明顯感到有雙陰邪的眼睛盯著他,暗叫一聲:糟了。
事情確實糟了,小許的攪局讓姬仁心神一動,露出一絲縫隙,惡鬼的哭聲猛得加大,姬仁眼中的神色慢慢失去光彩。
小許快速奪下姬仁手中的桃木劍,取下白晶圈放在手中,緊緊握住姬仁的手。紅光圈再次亮起,把他們倆罩在圈內。
哭聲嘎然而止,姬仁渾身一震,從哭聲中驚醒過來。姬仁看到紅光護罩,聯想起上次陸雪菲身上的紅光,心裏有了計較,尋思他想的不錯,上次發威的是校長室裏中年男人送給陸雪菲的白玉觀音墜,中年男人和小許是什麼關係?。
念頭一轉而逝,姬仁知道此時麵對的危機是惡鬼,“小許,這護罩能不能防土裏的攻擊?”
小許下意識搖頭,“不能。”接著問道,“仁哥,有什麼問題?”
姬仁摸摸鼻子,眯起眼睛,“惡鬼應該在土裏。”
小許眉頭緊鎖,記過姬仁的提醒,也想到了惡鬼可能的藏身之所。小許心眼大開,掃視周圍,試圖找到惡鬼所在地,姬仁同樣沒閑著,額頭上的汗珠黏住淩亂的發梢,他知道惡鬼此時正在積聚力量,以求一擊致命。暴風雨來臨之前,大海是最平靜的。
姬仁最擔心的是土下的攻擊,紅光護罩的罩門就在那樣。最理想的辦法是以逸待勞,雙腳離地,躲在護罩內,等太陽升起就行,所以姬仁問道:“小許,你們有沒有什麼符咒,讓我們飄起來?”
“沒有,我們的符咒隻對鬼怪有用,對人沒用。”小許回答的很幹脆,說著從衣服裏掏出一張黃符,“隻有一張隱身符,也隻對惡鬼有用。”
姬仁沒問小許為什麼沒套上隱身符自己逃命,他覺得問是多餘的。如果小許那樣做姬仁可以理解,但小許沒有,隻因為他們是朋友。
隻有站著等死嗎?姬仁不是坐著等死的類型,心中一直在想辦法,但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進攻是最好的防守。
“小許,你是打手,我是馬仔。”姬仁混過黑社會,知道虛張聲勢,以虛打實的道理。小許是個乖孩子,不懂姬仁說的專業術語,問道:“仁哥,什麼意思?”
“我是誘餌,你貼上隱身符,從背後打悶棍。”
如果小許是君子,或許不會同意姬仁打悶棍的想法,但他不是。紅光護罩散去,姬仁如出海蛟龍,蛇形快速跑動,小許則貼上隱身符,原地不動。
土下的惡鬼也動了,哭聲響起,音符如開弓之箭射向姬仁。當第一個音符射入姬仁腦海之中時,姬仁小腿蓄力跳起,死死抱住一棵不粗的大樹幹,並迅速進入入定。
姬仁那樣做是逼惡鬼現行,他一旦雙腳離地進入入定,惡鬼要想攻擊他,必須主動現身,擾亂他的心神,入侵他的大腦。惡鬼一旦現身,小許的桃木劍就能送它下地獄。
小許輕輕走到姬仁身旁,閉上眼睛,打開心眼,劍尖挑起,渴望痛飲惡鬼的鮮血。哭聲慢慢散去,風也停了,月亮更是早已落下,樹林裏似乎沒有了生命的痕跡。
一股可以凍結烈火的寒意飄灑在空中,小許知道惡鬼即將現身,劍尖發出嗡嗡聲響,它也感覺到了獵物的氣息。
耳邊響起轟鳴聲,猶如劃破天空的黑色閃電,惡鬼降臨人世。
一個嬰兒,頭如盆鬥,細如縫隙的雙眼,看不見眼珠,凹陷的鼻梁深不見底,隻有半張嘴唇的嘴,確切是說,那不是嘴,隻是一個直徑很小的洞口。嬰兒的下身血淋淋,像是剛從地獄爬上人間,散發出血腥的氣味。
小許見過很多惡鬼,但沒有哪個能與麵前嬰兒相比,他能感覺到嬰兒的怨氣與殺意,周圍的樹木都被這股寒意嚇的驚動不已,發出稀疏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