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注定的路途,你是在猶豫嗎?”
站在恩萊科一旁不遠處,眺望著遠方的城市,特羅德輕聲詢問道。
今天,原本在夜晚就會燈火通明的城市,更是陷入了狂熱當中。
曆經了大半個月擔心受怕的壓抑氣氛,人們急需要一場狂歡來掃除自己這些日子裏的抑鬱之氣,而在這個圍剿血狐的隊伍歸來後的日子裏,無疑是個極佳的時間點。
也正因此,哈休侯爵才布置了宴請出征軍士的宴席,更是在捷報到手的瞬間,就將消息都傳遞了出去,用以振奮人心。
至於整座‘成達維爾’的狂歡布置,這根本不用哈休去操心,從‘斯崔爾郡’各地逃難來的商人們,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錢財。在商會的主持下,各個商人有錢的出錢,有物的出物,而那些平民更是不介意拿出自己的一份,出上那麼一份力,來供應宴會的所需。
當然,商人們肯定是拒絕的,他們絕對會堅持買下那些物品。畢竟這個向官方與貴族,尤其是哈休總督示好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讓給其他人的。在他們看來,那些平民就算是示好,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作用,而那點心意根本算不了什麼,還不如將這些心意聚集到他們身上,好讓他們得到更多的便利。
就這樣,來自願幫忙的人們,成了商人們為了這次宴會花了不少的口舌,特意請來的雇傭,人們自願出的物品,成了商人們挨家挨戶去尋找,而買來的物品。
對此,平民們絕對也是十分樂意的。
既可以為這次慶祝宴會盡上一份心意,又可以獲取一份優厚的工資用以養家,這誰不願意呢?
對此,他們可是一遍心中暗自嘲諷那些商人是個傻冒冤大頭,一邊心中沾沾自喜地,臉上笑嗬嗬地,點頭哈腰地答應下來。
這就是人們各個階層個人所需,與各自的見識的差別了。
而這一係列小動作,在這片歡騰下是不會有任何波瀾,而‘斯崔爾郡’官方對此也算是樂見其成。
看著那一片歡悅的景象,恩萊科心中沒有絲毫波動。
“猶豫?思而不定,才是猶豫。你認為我會出現這種情況?”
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語氣,宛若丈量一般,每一個音節,每一個吐氣發音都恰到好處,雖然不帶任何機械性地感覺,但卻讓一旁的亡靈法師感到了由衷得毛骨悚然。
這不由讓這位邪法師擔心起自己這位摯友的情況,現在的恩萊科,讓他感覺很不對。
“你的狀態……”
特羅德的話語被恩萊科還不客氣地打斷,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特羅德要說的是什麼。
“我現在感到很好,思維絕對的清明,沒有任何生理影響,不存在荷爾蒙影響……噢,對了,荷爾蒙是異域的名詞,指的是生物體內控製感情的激……一種物質。”
“不……”特羅德堅定地搖了搖頭,“你的狀態真的很不對,我所認識的恩萊科可不會舍棄感情,更不會視情緒為障礙,棄之如敝屣。而且,我所認識的摯友,可不會打斷別人的話。哪怕猜出了他人要說的,他也會靜靜聽完。”
“你認識的我真的是我嗎?是我,但又不是我。”
恩萊科深深地看了特羅德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隨即他將目光轉向前方,不知看向了那裏。
“你們覺醒了,輪回者降臨了,或許還會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就算我沒有覺醒,難道我還會一層不變?”
“但你現在的樣子問題很大!就算我這個將自己轉化為妖鬼的家夥,都還有那麼一份感情保持著自己內心的火熱。而現在的你,看似恢複了感情,實際上你隻剩下了理智!而我認識的那位先知,雖然感情波動很小,理性而又秩序,但可不會成為一個隻剩下利益得失,純粹理智的家夥!”
特羅德疾走幾步,他那枯槁而又殘缺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恩萊科的肩膀,他直視著恩萊科那毫無情緒波動,透漏著極端理智的雙眼,用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但你現在的情況很成問題!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回到你那小情人身邊。”
“是嗎?”
恩萊科淡笑著詢問道,他雖然笑著,但眼神中沒有絲毫笑意。就如同特羅德所說的,他現在的表情,不過是理智操縱出來的虛假。
“那我就去好了,反正現在離大戲開幕,我這個主演上場的時間還遠,我並不介意去驗證一下你的說辭。”
“看來你真出現了問題……”
鬆開了自己的手,特羅德歎息道。
“哦?怎麼?”這倒是讓恩萊科感到奇怪了:“難道你之前說的隻是猜測?”
“是的,隻是為了試探而已。”邪法師渾不在意地承認了自己的目的,他繼續說道:“正常的你可不會為了一個可能而放棄宴會上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