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淡藍色的油紙傘突然出現在視線之中,屋簷上的雨水流下來又四散飛濺開來,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油紙傘下的夜離殤玉麵溫潤,英俊不凡,可是那雙做工精細的鞋上卻沾了點點泥斑。
這樣的情形,讓洛雪瑩心裏一暖,心間的氣到消了一半。
他望著氣極的洛雪瑩微微一笑問道:“怎麼,這兩個孩子又在氣你了!”
洛雪瑩勉強提神福身行禮:“七王爺來了!我早被他們氣習慣了,隻是今天天氣有點壞,讓人心裏鬱悶不堪!”
“今天下雨,知道你們沒法回家,我從王府的廚房裏帶了午膳來,我們就在這店鋪裏用膳吧!”夜離殤將手裏的紅漆木的食盒抬了抬,笑容和善可親。洛雪瑩想,這倒是有點雪中送炭的意思。
自從上次刺客事件之後,夜離殤來的次數明顯頻繁了起來,而且是殷勤倍至。
他不僅對兩人合夥的生意更加上心,利用自己的身份對洛雪瑩的金點子進行廣泛宣傳,而且在衣食住行上也是無微不至,熱情的讓人有點受寵若驚。
糖糖的目光不友善地看著夜離殤,然後對洛雪瑩說:“娘親,這些日子我總感覺有人鬼鬼祟祟在我們房子附近轉悠,所以我才捉了青蛇,想讓這些動物來保護我們!”
夜離殤聽到心間一跳,自己的行蹤什麼時候就被這兩個孩子發現了?
其實也不過就是想看看洛雪瑩的屋子裏有沒有皇兄的身影,同時也看看那隻身藏寶藏秘密的聖獸是不是還安好。
洛雪瑩正對夜離殤所作所為心生感動,聽到糖糖的話一時沒作反應,卻不知道糖糖和果果最受不了的就是洛雪瑩為了夜離殤疏忽他們倆。
糖糖向塔塔使了一個奇怪的眼色,塔塔見了,驚恐地搖了搖頭表示拒絕。糖糖又是一瞪眼,塔塔還是搖頭。最後糖糖一眯眼睛,雙拳一握作出威脅的樣子,塔塔再不敢拒絕雙爪往前一遞那條蛇“嗖”地一聲撲向夜離殤,夜離殤隻覺眼前綠色一晃,就感覺手上一陣奇痛。
低頭,看到一隻渾身黃斑的綠蛇正緊咬著自己的手背不放,想要拔開,另一隻手還握著食盒,夜離殤一時臉都變綠了。
洛雪瑩大喊:“糖糖……”
“娘親,不是我,是塔塔……”糖糖果斷地將手指著塔塔,滿腹委屈的樣子差一點就讓洛雪瑩信以為真。若不是因為糖糖和果果時常這樣捉弄塔塔,說不定此時洛雪瑩就要被糖糖給騙了。
“不管是誰,先把蛇拿掉!”洛雪瑩自然是不敢拿那涼冰冰滑溜溜的青蛇,可是糖糖和塔塔幾乎是把它當作了玩物。
塔塔剛把青蛇拿走,夜離殤就看到自己的手背腫了一塊,值得慶幸的是,那蛇並沒有毒。
“七王爺,你怎麼樣了!”洛雪瑩將夜離殤的手捧至眼前,細細看了一便,傷口雖然紅腫但並沒有中毒跡象,這讓洛雪瑩微微鬆了一口氣。
轉頭,瞪著糖糖說:“回去再跟你們算賬!”
糖糖撇著唇角,看著洛雪瑩捧著夜離殤手的樣子份外氣惱,心想,下一次定要讓小青蛇咬的更狠一點,再讓你來糾纏娘親!
“七王爺,還是讓大夫去瞧瞧吧,這傷口化膿了會留疤的!”洛雪瑩心無芥蒂地細細查驗著傷口,卻不知道夜離殤十分享受這種時刻,神色間竟然是微微的愜意。
“雪瑩,看起來也沒有大礙,不如你替本王包紮一下吧!”夜離殤語氣溫柔,目光充滿柔情,待洛雪瑩抬頭觸到猶如觸電,她猛得將他的手甩開了。
“好痛!”夜離殤又是一聲痛喝,站在一旁的洛雪瑩隻是抱歉地笑了笑,讓開門道:“七王爺快些進屋,我幫你包紮一下!”
雨幕之中,夜辰撐傘的手在微微地顫抖,隻因為剛才洛雪瑩為夜離殤精心上藥包紮的那一幕,他氣得差點嘔出血來。
“太子您為何不直接差人將洛雪瑩母子接回去,這樣時日一久,她定會對太子回心轉意!”劉元手裏撐著一把傘,懷裏又抱著兩把傘,他隻道太子雨天出行,隻為給洛雪瑩母子送兩把雨傘來,卻不料看到剛才那一幕。
夜辰冷笑,握著傘柄的手狠狠用力,傘的竹柄發出陣陣***。“本太子絕不會勉強她回去!本皇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輸給他?笑話!”
言畢,他執起劉元懷裏的兩把傘狠狠擲到牆角,憤然拂袖離去。
“洛雪瑩,你是我的,永遠隻能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本太子身邊奪走,走著瞧吧!”
傍晚時分,雨住了,路上的青石板還是濕的,低窪處還有滿坑的雨水。
洛雪瑩母子收攤回家,路上行人寥寥,雨後的大街顯得十分的寂靜。
糖糖一路走一路狠狠踩著水窪,泥水飛濺,走在他身邊的果果和塔塔隻好遠遠地躲開,那些泥水才不至於濺到他們的身上。
知子莫若母,洛雪瑩當然能猜到糖糖的心思,可是因為中午糖糖的冒失,洛雪瑩現在並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