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盤山道一直走。繞過左側斜切下來的灰白崖壁。眼前視野一片開闊。
從上而下,透過右側陡坡下麵那片波瀾起伏的綠色林海。能隱約的看到圍在中心處的龐大建築群的棚頂。或隆起或低平的青色房脊高低錯落,鱗次櫛比。
夏子明和蕭雨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心裏即緊張又忐忑。
幾步衝到盤山道邊緣,看著下麵的陡坡。夏子明道:“走,從這裏直接下去。”
“好。”蕭雨沒有絲毫遲疑的點頭。
盤山道下麵的陡坡,坡度不長,但很陡。十幾米的距離,坡麵上除了枝節交錯纏繞長滿尖刺的低矮灌木之外,還有不少形狀各異,半個身子深陷地下的突起岩石和散落石塊。給行進帶了些難度。
好在兩人的動作夠敏捷,也夠靈活。肢體上的一些或輕或重的磕碰刮傷根本就不在乎。很快就衝到了坡低。繼而速度加快,衝進了繁密茂盛的樹林。
突然,夏子明停下腳步,凝神聽了一會兒,叫住了跑在前麵的蕭雨,道:“等一下,你聽見了什麼聲音沒有?”
“聲音……”蕭雨停下腳步,眉頭微皺。側耳傾聽。慢慢的,他嘴角彎了起來。猛地轉身撲到了夏子明身前。多了三四道血痕的小手忘形的抓住他的胳膊。使勁兒搖晃著,大眼睛難掩興奮的嬌聲叫道:“沒錯,是有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唱歌,軍歌,很大氣的軍歌!”
“真的?不是我的錯覺?”夏子明反手抓著蕭雨的手,盯著他,頗為緊張的問道。
“嗯,嗯……”蕭雨激動的連連點頭。嘴唇顫抖著,鼻腔裏都發出哭音兒了。
“哈哈……”夏子明一把甩開蕭雨,興奮的前衝了幾步,站在高及半腰的雜草當中。透過樹林間的縫隙望著至少百米開外的那片外呈青色、鋼筋水泥架構起來的建築群。瘋狂的揮舞著手臂。全身上下無處不在顫抖,紅著眼眶,激動的語無倫次。“我就說嘛……我就說嘛……怎麼會有事?怎麼可能會有事……這幫狗屎一大清早的就起來幹嚎亮嗓子,除了每日例行晨練還能幹什麼……哈哈……”
蕭雨看著瘋狂的又蹦又跳的夏子明,也心有戚戚的美眸含淚。一直以來的擔心,驚恐,此時此刻算是徹底的放下了。是啊,能聽見這麼嘹亮高亢充滿著殺伐果斷氣息的軍歌。如果還傻兮兮的認為這裏出了事情,那自己就真成了疑神疑鬼的神經病了。
有道是無事一身輕。頭頂上那片陰霾散盡。心放下了,緊繃的神經,身體也輕鬆多了。神情也逐漸的愉悅起來……可沒過多久,沉浸在愉悅舒暢當中的蕭雨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思路再一次轉回了老問題上。
這裏很明顯是沒什麼事情了。一大清早就循例晨練。可發生大爆炸的時候,為什麼會沒有人察覺到呢?為什麼沒有人過去查看?基地警報為什麼沒響?瓊尼為什麼沒有趕過去?
餘光看到蕭雨站在那裏,或驚或喜,神情忐忑的樣子。夏子明就知道他又鑽牛角尖了。快步走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緊了緊,神態輕鬆的勸解道:“行了,別瞎想了。你看啊,這個患得患失呢,是麻煩。胡思亂想也是麻煩。是麻煩就解決不了任何事情。隻是給自己添堵而已。那咱們何不在這些麻煩到來之前保持住現在這片刻的快樂心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