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瓷匠停下手裏的活。起身脫掉帆布圍裙，拍打拍打身上的粉灰。回頭跟店裏打了聲招呼。跟在時髦青年身後上了輛停在街頭拐角的出租車。
三個多小時後，駛出了市區。下了高速，上了一條通往廢城區的鄉村公路。夜黑如墨，公路上鬼影俱無，走了六七裏，仍是不見一點燈光和往來車輛。
一路行來，車廂一直很沉悶。坐在副駕駛位上年輕補瓷匠沒開過口。專注開車的時髦青年也沒講過話，可算是妙配。也許，兩人心中都有各自打算，不需要溝通。
這一帶是丘陵起伏區，沿途偶爾能看到遠處稀疏如星光的點點燈光，估計是個小村落，茂林修竹，小溪池塘、桑田麻地與及田野散落。視野不寬。
公路左邊的樹林中刺目亮光一閃，隨即出現一隻便攜式照明燈，這是走夜路的人，最常用的便攜式照明燈。
公路左邊是個三岔路，一條小徑穿林岔入。朦朧燈光映掩下，可看到持燈的是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
時髦青年一腳點住刹車，招呼補瓷匠下車。走在頭裏，率先折入小徑。
老人將照明燈高舉，似乎是想看清補瓷匠的麵貌，隨即轉身領路。穿越樹林前麵兩裏左右，一座黑沉沉的簡陋板房出現在路旁。
時髦青年踏前一步，叩門三下，房門吱嘎打開，映著橘紅色燈光。板房內設施簡陋，裏麵有兩名黑衣罩體，戴著壓額頭套，黑巾蒙麵的粗壯漢子，坐在八仙桌旁品茗，陰森的目光不懷好意地目迎來客，坐得四平八穩，似乎身份地位比時髦青年要高。
“人來了。”時髦青年簡單的為兩人做了個介紹，“出自魔灣的精英，鐵劍。”
“應該說，是以前的精英。”鐵劍糾正時髦青年的話。“自從逃離魔灣，我就為自己活著，現在，以後。請不要再提起帝國士兵身份”
“過來，坐。”坐在上首的蒙麵漢子指指旁邊的木質板凳。直接開門見山。“我叫圖一，他是圖二。我們不管你代表何種身份而來，我們手頭有樁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接？”
“我必須先聽聽是什麼生意還有二位給出的價碼，才能決定是否有興趣接。”他大馬金刀在對麵坐下。“比方說，你要我去殺總統，就算給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見得殺得了。”
“當然不是讓你去殺總統。”
“本來就是如此。”他冷冷一笑：“有些東西本身並不值多少錢，但其價值對某些人卻是無價至寶。每個殺手都有自己獨特的招牌，不明白的生意，如果冒然接下來卻辦砸了，那可涉及到一個殺手的身份、地位、聲譽……”
“算了算了，我不是要你來說廢話的。”
“好，言歸正傳，談談你的生意吧！”
“一個黑色手提箱。”圖一伸出一個手指頭。
“抱歉，我是殺手，不是小偷或者強盜。”
“價錢很吸引人。”
“那好。嗯，老規矩，不能問裏麵是什麼對嗎？”
“不錯。”
“什麼價碼？”
“一百萬金勞爾。”
“……地點。”
“奧布利爾小世界，坦茨山脈，通往奧爾軍事基地的盤山道上。”
“時間，”
“現在，我們已經聯係了走私飛船，他們可以載著你通過空間屏障。”
“最後期限呢？”
“一個月以後，還在這裏，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過時不候。”
“一言為定。”
“好，你很爽快，我喜歡爽快的朋友。”
補瓷匠喝掉杯中茶置杯而起。“我會盡快前來交貨，也請你們準備好錢。告辭。”
“好，我們一定準備好錢等你。”圖一離座相送。
“命人帶路就行。二位不必遠送。”
“薛三，帶他去飛船。”
“是，大先生。”
“那好，一個月以後見。”
“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