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灣基地究竟有多大,劃分了多少個區。夏子明不清楚。之前在這裏訓練的時候基本沒出過D區。臨出發前,隻是在C區滯留了沒多長時間就登上了運輸艦。
可現在,他知道了。魔灣要比想象當中大得多。
從出了林子,坐上輛前風擋貼著內部通行牌照的越野陸戰車。遵照禿頭大叔的吩咐。倒在後排座位上,隱藏起身形。再到眼下這個到處彌漫著花香的奇特地方。他們一共經過了九次盤查。算上被盤查耽誤的時間,行程接近兩個小時。
走在花海當中的狹窄小路上。莫蘭克不住的提醒,“千萬不要踩到這些花花草草。書生對待他們比自己老子都親。每一顆都當小孩子來照顧。踩折一顆,不管是誰,都得被扒掉層皮。不信你問問老寧,他去年就差點讓書生打斷三根肋骨。就因為他那次過來的時候,不小心擦斷了一朵路邊上雛菊。”
“滾,你老莫不也不比我好多少。年初的時候,不也因為那些百日草被書生揍得鼻青臉腫?”
夏子明跟在他們後麵,聽著兩人相互揭短。動作瞬間收斂。步伐也小了好多。渾身上下冷汗直冒。乖乖,書生究竟是怎麼個恐怖的人物啊?
可當他真正見到書生的時候。不禁開始懷疑禿頭大叔和活死人教官是不是嫉妒人家的長相才在背後不停的詆毀。
路上一再埋怨。說什麼竹屋就跟老和尚居似的。除了當椅子座的蒲團,當床用的繩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這不明顯扯淡嘛!
眼前這座竹屋雖說不上裝飾多麼有格調,最起碼能談得上典雅。品味夠高。
竹桌,竹椅,利用天然竹節所製成的竹杯,清茶似碧,茶香嫋嫋,沁人心脾。棚頂柔和燈光下,能看清楚掛著牆壁間的那副《風雨圖》
濃墨渲染,寥寥幾筆,就將竹風,竹骨,竹意,骨節嶙峋的竹子特有的那種孤高寡意,在暴風驟雨中表現得淋漓盡致。不懂畫,但不代表著感受不到那股子襲麵而來的氣勢。在他麵前站得時間越長,那種感受就越深。
站在懂得這種畫的書生麵前,夏子明說不上的拘謹。可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長得帥氣。不是陰無情那種明顯的英俊,他是從骨子裏透發的帥氣,而且看上去年齡過於年輕,好像不比自己大多少。
叫大哥?不尊重。叫大叔?怕他發火。那叫什麼合適呢?前輩?更不像。
夏子明在與書生第一次見麵,就在稱呼上犯難,糾結了。
交流從稱呼上開始。難道還等著人家跟自己先開口?
不管了,總之先說點什麼。
“那個、那個,嗬嗬。我叫夏子明,是跟兩位教官一起來的。不知閣下應該如何稱呼?”
書生麵容和煦親切,在夏子明身上打量了幾眼,笑了笑,道:“怎麼稱呼不重要,關鍵是你心裏想叫我什麼?大哥?大叔?前輩?變態?魔鬼?”
“大,大哥,當然是大哥!”夏子明不加思索的脫口而出。心裏這個顫啊!沒法形容了。
大哥,大叔,前輩,是自己想的。變態,魔鬼,是禿頭大叔和活死人教官之前在林子裏說過的,他怎麼會知道?
“大哥就大哥,以後你就這麼叫吧。”書生隨意的道。又轉到呆如木雞的莫蘭克和寧屠身上,道:“二位,也坐吧。沒什麼好東西,就幾杯清茶待客,請不要嫌棄。”
打扮還是那麼隨意,過肩長發被塊白色方巾束起來垂在背後。換了件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素白長袍。古風濃重。身上透發出來的除了那種書卷氣質,又多了些貼近自然才有的飄逸。
帥氣,雍容,和煦,隨意,溫雅,飄逸,雋秀,一舉一動說不出的溫潤舒服。就是此時書生明顯的寫照。
看著擺在眼前那杯清茶,那股竄鼻而入的茶香,就像是穿腸化骨的毒藥。
幹咽口唾沫,莫蘭克趁著書生詳細詢問夏子明的間隙檔口,偷偷拽了下坐在那裏故作鎮定,其實心裏怦跳如鼓的寧屠。“老寧,你掐我一下,看是不是做夢?咱倆是不是見鬼了?那杯東西能喝不?”
“噓,小點聲。”寧屠眼神示意莫蘭克,兩人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挪動椅子。隔著桌子,距離書生和夏子明遠了點兒,寧屠才低聲道:“我喝了一小口,感覺不錯,很香。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老寧,你剛才聽見沒,書生讓夏子明叫他大哥。是大哥啊!”
“噓,噓,該死的,你小點聲。”寧屠按下莫蘭克腦袋,急道。
兩人湊在一起的腦袋都快插到桌子底下了。半晌之後,寧屠又道:“這不挺好嘛!有書生這個大哥罩著,最起碼不用擔心他生死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