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在道上吃得開,必須有派得上用場的人。現年二十八歲的魯道夫別看一副貌不出眾的德行,卻十分精明幹練,臉上隻有一隻眼睛是完好無損的。所以他叫獨眼龍。
魯道夫就是“都來”老棧的店東桂五的人,和店東一樣都是基地土生土長的原住民,也是桂五的結拜兄弟。義兄義弟忠誠合作,才在北城奠下這頗為出色的局麵。
天剛蒙蒙亮,被桂五拽出被窩的魯道夫來到了店裏一間隱秘的私室,兄弟倆喝著茶水,在那裏長籲短歎。
雖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現在的情勢似乎越來越惡劣,眼下這局麵他倆有點撐不起來了。
這兩天街道上出現的神秘人物越來越多,一個一個都忙匆匆。總覺得要有什麼大亂要發生。
如果真有什麼事情的話,他倆這種二流腳色怎能撐得住?都來客棧這塊金字招牌,天知道那天會被砸破?
兩個小時前落店的那位和氣的年輕人絕對是從外麵來的。是從真正的陽光底下進入啟明星基地的。而且剛住進他這家店,就有了麻煩,天知道以後的麻煩會不會愈來愈多,真令他憂心如焚。
“兄弟,你認為那位少爺在外麵不好好呆著,進到這個大籠子裏究竟來幹什麼?裏麵的人想出出不去,他倒好,自己個進來了。草。或者說他來這裏根本就是有什麼別的目的?”他一肚子的擔心,愁眉苦臉的問著魯道夫。
“這很難說。”魯道夫不住搓手:“從他身邊那幾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能看出來他們絕對不是什麼普通角色。整不好啊,這兩天可能真要發生什麼大亂子了吧?。”
“是啊!他們現在住在咱們店裏,這萬一惹出來什麼亂子來,那咱們的店被封定了,今後也不用叫字號了。”桂五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兄弟,咱們該怎麼辦?”
“大哥,你總不能把那位少爺及其它稀奇古怪的客人往外攆吧?”
“誰敢呀?兄弟,誰惹得起這些瘟神惡煞?老實說,從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那位少爺還是最好說話的一個,其它……他娘的!今年衝了太歲,這兩天,我總有災禍臨頭的感覺…”
“該來的早晚會來,是禍躲不過。大哥,依我看……”
“你的看法是……”
“把我手下那些蛇鼠找來,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打聽打聽外麵的動向。以便有事發生的時候,咱們也好有個準備。”
“你是說……”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咱們這些小人物都管不到,現在隻要別惹禍上身就好。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當當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噓,噤聲!”桂五豎指阻止了拜弟的話頭,轉首密室門口的方向,冷聲喝問:
“誰?”
“老板,前麵來了三個人,點名找您……”
“打發了,真他媽的,一大早的不貓在自己窩裏睡覺,出來瞎晃蕩什麼,告訴他,就說我現在沒空。”桂五剛噓了一口氣,門外夥計的聲音又傳了進來,“老板,不行啊,是……是鐵衛隊的人……”
“什麼?”桂五和拜弟駭然的相顧了一眼,心裏同時一激靈,這他媽是怕啥就來啥呀!手忙腳亂的衝到密室門口,拽開門,一把揪住了報信夥計的脖領子,促聲的問道:
“是生麵孔還是見過的?”
如果是常來店裏的老人,那事情就好辦,也不用擔心,或許還可以借此打探一下消息。但如果是生麵孔的話,那事情就不好說了。
桂五想到這後一個可能性,臉上那汗珠子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回老板的話,來的人都是生麵孔。不是常在橫街走動的人,而且,老板,聽他們的態度,說話的口氣很可能是鐵衛隊的人。”小夥計趕緊回答道。
“你沒聽錯?”
“絕對不會,老板,我可以用性命擔保,絕對不會聽錯。”
不論年代,不論任何時候,古往今來,車船店腳衙玩的就是一個精,人手都是心靈活泛的角色,看相觀微的本事雖然不入流,但很實用。
夥計信誓旦旦的表情和夯實的語氣使得桂五心裏倏地就一沉。是鐵衛隊的人,難道是找自己等人麻煩的?還好是鐵衛隊,如果是執法局的人,破財是小事,被他們盯上的人,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呀!
“兄弟,怎麼辦?”喉結急速抖動,覺得嗓子幹澀的難受,連咽了好幾口根本就不存在的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