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連動,走動間塵灰蕩起,又刷刷的單腿跪下了十多人。各個都戰意高昂,請求出兵剿敵。
中年文士一見大急,心裏暗叫糟糕。眼下這些久居軍中的將領估計都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同時也怕自己所屬哪一天也步上鬼狼師團的後塵,所以連正常的判斷力的退化了。
傳訊大王子增派援兵,儼知不是華夏軍圍點打援的計謀。
急忙轉身,一撩衣衫下擺,也單腿跪倒在地,急聲道:“王爺,這件事情……”
“赤木圖軍師不必多言,本王自有計較。”紫色臉膛的王爺衝著中年文士做了個手勢,阻止了他的話頭,轉而望著跪在身前的這些人,“諸位都起來吧,鬼狼師團是本王麾下的一支精銳部隊,他們遭此不幸,本王也深感痛心,現在諸位即刻隨本王回城商討增調援兵事宜。”
“多謝王爺。”
……
“王爺,鬼狼師團三萬餘人能在一夜間盡數被剿滅,可見此地的逆匪絕對不是小股的流竄部隊,而是華夏軍大規模成建製的部隊。屬下有個擔心,他們的目標可能不僅僅是剿滅鬼狼師團……”
和雄獅般粗壯的王爺騎在馬上並行在一起的中年文士,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城,很是擔心的道:“而是這裏!屬下想,他們決不會以燒了鬼狼師團為滿足的,如果城裏的部隊都拉了出來,守衛力量空虛,而他們卻集結了大量成建製的部隊,恐怕哪一天就會兵臨城下了,那這裏將無險可守。而且萬一對方是圍點打援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啊。王爺!”
“可惡的南蠻人那是癡心妄想,哼!此地千裏以內全部是開闊草原,草不及腰深。大規模部隊的展開或者是行軍,沒可能不被咱們的人發現。所以他們至多就是萬把人的規模。形不成攻城戰鬥力的。所以,當務之急是全力把他們翻出來,施雷霆手段予以剿殺,而非怕他們攻城。”
王爺長期在軍中久居上位,言談之間自有一番不凡的氣勢,所以說話時的態度和表情習慣都是不容有人忤逆拒絕的。但是身邊這位和他並行在一起的文士是他一直以來的智囊,所以就以少有的耐性進一步問道:“當然了,南蠻人試圖攻城的說法暫且先成立,但前提是你赤木圖軍師能解釋這些逆匪是如何從咱們眼皮子底下運動過來的,你跟在我身邊得有十年了吧?”
“再有兩個月就十年整了,王爺的意思是……”
“那也就是說赤木圖軍師你在軍中也算是老人了,應該會知道這樣一個常識,攻城一方必須具有三倍於敵的力量才能實施攻城作戰,眼下方圓百裏以內,駐有我方的兵力達二十餘萬,就算是鬼狼師團的隕滅,也還有十七萬的部隊。再加上城高牆固,南蠻人能有五十餘萬的部隊嗎?這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嘛!”
“這……”中年文士被王爺說得是啞口無言,但心裏的憂慮感並沒有隨之消退,反而更強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自己一定是忽略了某些地方。可王爺的說法他又無從辯駁。
眉頭緊皺,一時間,就陷入了深深的難解漩渦當中,無形當中仿佛還有那麼一股子莫名的壓力緊緊的包裹住了他,很壓抑,似乎連正常的呼吸都很難做到。
直覺上知道有危機,可卻不知道這個危機會以何種方式以及什麼時候發生,多年的經驗告訴他,愈是看不到的危機就愈危險,他日後一旦爆發出來,那後果是極為驚人的。
天快亮了,滿天陰霾,看樣子,近期內可能會下雨。焦土中仍有些星火、青煙,那些巨大的老樹幹,仍在不斷地悶燒。但其它各處,已經火氣全消了。
以突厥斯塔古紮王爺為首的那些人走後不久,在那些收尾的軍兵看不見的地方,也就是視線的死角處,被焚毀的駐地外圍百十步外的黑色灰燼中,有塊兒近米見方的地麵很詭異的動了起來。
先是凸起,掀開,很快的就從裏麵鑽出來兩個人,一身黑衣黑靠的打扮,臉上塗著一層黑灰,如果爬在那裏不動的話,誰也分辨不出來是黑灰還是人。因為他們的衣著打扮和周圍的環境幾乎就溶為一體了。偽裝術極為高明。
“三兒!夏隊長真是算無遺策,這個消息必須立即彙報。”
“嗬嗬,咱哥倆雖然像兩隻打洞的老鼠,但是這種偵聽敵情的方法真是絕了!走。回去報告!”
說完,兩條黑影就迅速的展動身形,朝遠處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