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哥,需要我幫你搬個梯子過來嗎?”
喊完這句話的時候,柳葉飛愕然一愣,哪壺不開提哪壺。家裏有很多老物件在經曆了一百多年的歲月摧殘之後依舊健在,唯獨木梯沒有幸存下來,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去年冬天的時候劈成柴火給燒了,連渣都不剩。
好在雕哥沒有爬梯子的打算。
此時此刻,他像個謎一樣站在寒風嘯嘯的屋頂上,除了遠方漆黑無垠的天空,這個世界上,好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柳葉飛和吳夢,以及小雨以45度角仰視著。
他們三個,現在的姿勢看起來有點像專業負責圍觀的路人甲,但不得不說的是,這次他們三個難得默契了一回,腦子裏都在尋思著同一個問題——雕哥,到底恢複了哪位曆史大伽的記憶。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就甭想了,那是古龍大俠筆下的虛擬人物。
有點武俠小情結的呆呆雨說雕哥的前世可能是隋唐英雄,理由是雕哥不用梯子就爬上了屋頂,說明有一定的輕功,而隋唐時期的英雄們個個都身手不錯。但她同時拒絕把程咬金列為參考對象,原因隻有三個字——不喜歡!
小妮子難得任性一次,誰好意思拿程咬金來欺負她,反正柳葉飛不舍得。
而曆史係出身的吳夢則認為雕哥的前世可能是一代帝王。此妞的論點比較高大上,她認為,高處不勝寒的孤獨與寂寞,通常是帝王們的專有屬性,而此時此刻的雕哥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天下之大,沒有什麼聲音能令他產生共鳴。
瓦岡寨的土匪也好,金鑾殿的帝王也好,愛誰誰。
在柳葉飛看來,再牛逼的曆史身份也改變不了雕哥已經成為天地醫館裏一名雜工的事實。這就是雕哥的命,從簽訂終身製合約的那一刻起,雕哥的未來已經注定,必需是打雜滴幹活。
柳葉飛又朝郝大雕喊道:“雕哥,上麵月黑風高的,你不覺得這風景太恐怖了點麼?要不要下來整兩杯小酒,咱坐下來慢慢聊?”
郝大雕還是沒反應。
圍觀了這麼久,劇情一直進不了高潮,吳夢也是急了,喊道:“郝大雕,你到底有了誰的記憶啊?吱個聲唄,別耽誤我們看電視的時間。”
“就是!”小雨也跟著討伐:“大個子,你又不是沒有現代記憶,裝得差不多就算了,別沒完沒了的,我師傅還沒你這麼矯情呢。”
什麼叫打蛇打七寸?
對付某些臭不要臉的家夥,就得瞄準他的致命軟肋,然後一記冰魄銀針飛出去,直接讓他嘎屁,不需要留任何麵子。
關於這一點,柳葉飛早已經悟得透透的。
很遺憾,今天沒等他來及得發揮,呆萌呆萌的小雨已經歪打正著地掐中了郝大雕的七寸要害,矯情兩個字一吐出來,郝大雕立馬把頭扭了過來。
但郝大雕依舊保持著巔峰寂寞的姿態。
他睥睨天下般掃視眾人一眼,然後深沉深沉地來了句:“在明亮的白晝要像雄狼一樣深沉細心!在黑暗的夜裏,要像烏鴉一樣,有堅強的忍耐力!”
柳葉飛就想草他丫的,不裝逼會死啊!
剛想暴粗,吳夢突然攔了他一把,表情空前嚴肅。吳夢仰望著屋頂上的郝大雕,難以置信地問:“大個子,你是孛兒隻斤·鐵木真?”
“貝兒幾斤?還用鐵木蒸?”柳葉飛望著吳夢,一頭霧水地追問:“這啥意思?難道那家夥是個腦殘廚師?”
吳夢滿頭黑線,竟無言以對。
小雨則嚇了一跳,她輕扯柳葉飛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小飛哥哥,完蛋了,我們好像得罪了一個很厲害的帝王。”
“啥帝王?”柳葉飛百思不得其解地追問:“中國有蒸貝殼的皇帝?”
“怎麼沒……不對不對!你暈死我算了,我都被你搞糊塗了……”小雨抹著冷汗解釋:“哪來的蒸貝殼嘛,是孛兒隻斤·鐵木真。”
“對呀,貝兒幾斤鐵木蒸,這不就是蒸貝殼嗎?”
柳葉飛依舊一臉迷糊地望著小雨。
什麼叫欲哭無淚?看小雨的表情就知道了,她已經淩亂得一塌糊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的小飛哥哥解釋廚子與帝王之間的糾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