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春秋戰國時代重生而來的廚子,小白到連“人民幣”是用來幹嘛的都還沒搞清楚,卻任性地鬧著要離家出走,簡直是逆了她姥姥的四月天!柳葉飛真的很想知道,她走進2017年魔幻般的大都市之後能堅持幾個小時。
為了讓她自覺地迷途知返,柳葉飛選擇了尾隨跟蹤。
大家都知道,尾隨跟蹤是狗仔界必備的生存技能之一。話說,柳葉飛以前一直對這種技能嗤之以鼻,感覺它就像一個屁,不堪一放!主要是覺得它沒什麼技術含量,體現不出驚豔四座的效果。
因此,柳葉飛對這次尾隨行動充滿了信心。
大概尾隨了三百米,一隻名叫遺憾的錘子突然從天而降,把柳葉飛砸了個措手不及!柳葉飛做夢也沒有想到,牙姐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一個閃電回頭,瞬間就在茫茫人海中精準無誤地捕捉到了他的存在。
柳葉飛倒是想閃轉騰挪一下,可反應速度是硬傷,沒跟上節奏。
“看來我天生就不是一塊當狗仔的料。”
柳葉飛暗自感慨著,幹脆站在原地傻笑,靜等牙姐過來吹胡子瞪眼。誰知牙姐遠遠地用拳頭示了一下威之後,轉身繼續出走。
她撿起一塊石子在前麵的電線杆上劃了幾個字:“道不同不相為謀!”
看到這幾個字,柳葉飛感觸最深的就是自己對牙姐的了解還是不夠深。通過剛才的事可以看出牙姐當年夥同公子無虧攥位失敗之後過的是什麼日子,毫無疑問,在茫茫人海中三步一警惕、五步一回頭,是她漫長流亡路上的主旋律。
在春秋時代那叫戒心,但搬到2017年就變味了,放在這個時代叫疑心。
也難怪她炒個菜都把門窗關得死死的,她骨子裏壓根就不信任何人,怕偷師隻是表相,搞不好她關緊門窗的真正原因是怕人下毒。
這麼一分析,柳葉飛頓時就有點壓力山大。
把牙姐哄回去容易,但是要讓她徹徹底底地相信自己,並心甘情願地在天地客棧當她的廚神,真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辦到的事。
她自己當年烹子獻王,說膚淺點是為了討好齊桓王,實質上是為了取得齊桓王的信任,隻有先取得王的信任才能接觸到權力。
想想都一個頭兩個大。
這乾坤朗朗的,法律無邊,總不能去弄個兒子來烹子以明誌吧?還讓不讓人混。眼看牙姐漸行漸遠,惆悵得一塌糊塗的柳葉飛匆匆跟了上去。
出了春四胡同之後,前麵就是十字路口。
路口人頭紮堆,人家都在等紅燈,柳葉飛還以為牙姐會受周圍人影響,在路上等等。沒想到她跩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無視一切來來往往的車流,邁著步子就往對麵走,把柳葉飛給嚇得想也沒想就呼了一嗓子:“牙姐!紅燈……”
都沒等他喊完,一連串刺耳的刹車聲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牙姐驚站在馬路中間一動不動。
一瞬間的事,周圍歪七豎八地停著好幾輛小車,看得柳葉飛的小心髒都快蹦出來。最近的那輛車與牙姐的距離隻有十分公不到,牙姐的衣角都已經跟車頭銜在一起。你不得不服,司機哥的反應能力真心不錯,居然沒把人撞飛。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後麵那幾輛車居然也沒追尾。
一個個就跟開了外掛一樣,在千鈞一發之際刹車的刹車、變道的變道,沒有發生任何碰撞事故。試想一下,就算前麵的司機哥刹住了,如果後麵的控製不好節奏,一頭頂在屁股上,慘不忍睹的場麵是不是說死人就死人?
“你神經病吧!”最前麵的那位司機哥從車窗裏伸出腦袋來,破口大罵:“紅燈沒看到嗎?你看誰像你這樣過馬路!”
牙姐居然也不生氣。
她淡定地瞄了司機哥一眼,隨後又指了指正朝馬路中間跑來的柳葉飛,理直氣壯地說:“我也不想,是他逼我這樣做的,他說這樣過馬路能掙錢。”
“草他馬勒戈壁!”
司機哥暴跳如雷地下了車,五短三粗的身材。
旁邊幾位司機聽到牙姐這樣說也來了火,他們不衝牙姐去,而是衝著柳葉飛圍堵。刹那間,那種千萬匹草泥馬在體內奔騰的感覺又一次湧上了柳葉飛的心頭,不怪牙姐,就怪今天是4月4號,親自挑選的大吉日,注定了要先死而後生。
撒丫子開溜是來不及了,四麵八方都有苦主圍過來。
柳葉飛點了根煙,硬著皮頭對漸漸圍攏的各位老司機說:“你們都上當了,真相不是她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