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本世紀90年代,對於中國草原上的黃羊來說,是血光之災連年不斷的口子。90年代初,山西運城地區大規模非法收購、加工、銷售黃羊等國家二級保護野生動物,並成為跨省區的名震一時的宰殺、販賣野生動物集散地。其中僅永濟縣北梯牧工商聯合公司一家,在野生動物保護法正式實施後的一年裏,非法收購的黃羊為3574隻!內蒙古一個旗由“旗政府組織幾十個人、十幾輛汽車、十四支半自動步槍,前後十幾天時間共獵殺黃羊四千多頭”(《中國減災報》1996年)再用賣黃羊的幾百萬元錢修築一條“黃羊街”,早晚人們應把這條街名改成“恥辱街”。

1995年12月12日,北京市昌平的執法檢查人員拽開一輛途經該縣的汽車苫布時,驚愕萬分。車上堆滿了已被掏空內髒但血跡未幹的野生黃羊,共197隻……

報章上披露的武漢動物園的怪事,可以寫一本書。

該動物園自1985年對外開放以來,從未辦理過馴養、繁殖野生動物的許可證,野生動物時有失蹤或不明不白地死去;園內曾有一隻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黑葉猴,因交班時忘了交接清點,竟然直到在閣樓上死了三天才被飼養員發現。但可以存疑的是,一次交接清點疏忽怎麼可能三天毫無反映呢?仍1993年,該園一頭老虎死亡,並未報告。直到市林業局按國家要求去動物園“查封虎骨”時,才知道這一情況。至於到底為什麼死的,虎皮去向等等,動物園竟沒有人能說出令人信服的所以然,豈不怪哉!1994年,德國政府贈送我國的兩頭長頸鹿馴養在武漢動物園內,後來少了一頭,沒有上報,直到一頭重點保護野生動物白齠鹿被動物園的兩名職工殺掉吃掉案發,長頸鹿之死才被獲悉,怎麼死的?動物園的莫名其妙的解釋是“撞死的”。

慘遭殺害的雌性白鶊鹿還不到2歲,兩名動物園的職工於1997年1月23日晚23時,扭斷這一頭鹿的脖頸,將死鹿抬到湖邊吊在一棵樹上剝皮割肉。作案動機是想吃肉,“想吃肉,就動刀子!”——凶手如是說。

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此種殘酷不僅是對動物而言,種屠殺枯榮家園夢.別也是針對愛護動物的人的:人控製之下的動物園,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動物家園,甚至變成屠宰場,幸免於難的也不過是在動物集中營裏乞食、打發時光。

在滅絕的邊緣,我們聽見的是淒厲哀怨的呼叫,看見的是血腥塗染的空白。

這呼叫日漸微弱了。

這空白迅速擴大了。

本世紀80年代初,新疆著名的馬鹿尚有13.5萬頭,天山西部林區有8萬頭。近20年偷獵之後,在天山西部你已經很難找到馬鹿的蹤影了。這時,偷獵的槍口又轉向天山東部,僅1990年的一個夏季,天山中東部林區有案可查的就有263頭野生馬鹿被獵殺!馬鹿如此,其它野生動物也難逃厄運。布爾津是一個牧民,僅在1990年的冬季,獵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盤⑶羊18隻;同時,米泉縣5個偷獵者在卡拉麥裏山保護區一夜獵殺鵝喉羚13隻;在阿爾金山保護區,每年被獵殺的野驢、野犛牛數以百計,藏羚羊、岩羊則數以千計。

親愛的讀者,你當然會想見對動物的殘害已經遍及動物生存的所有角落,青藏高原,天山雪線,無一例外。我們正在滅絕萬類正在滅絕自己!世界和大地的對立啊,拯救之力又在哪裏?

現在我要記述我曾見過的、我知道的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