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昆蟲小小的體型決定了它在它所處的環境中索取的份額是微不足道的,那些雄獅猛虎瞧也不瞧的一點點食物,它便可以飽食一餐。昆蟲同樣離不開水,但一滴露珠就能滋潤全身;昆蟲同樣需要安居,一片枯葉下就是一處家園;昆蟲同樣需要避暑避寒,一粒小石塊就能為它遮風擋雨。昆蟲告訴世界:無處不在的惟一訣竅是無處不能生存。

昆蟲中的大部分在一生中要經過多次變態。如果和人作一番比較就很有意思了:人從幼年長大成人所占的是人一生中的五分之一時間,而一個普通昆蟲的一生的極大部分,卻是幼年時代。人很快就不再天真,而昆蟲卻天真到終老。在這漫長的幼蟲時代一一對昆蟲而言一它就有了足夠的適應環境的生存辦法。有一種蟬被稱為17年蟬、周期蟬,它的無數幼年若蟲559住在地下,吸取樹根的汁液,可不是住個一年半載,而要住上17年,在17年暗無天日的生活之後的那個春天裏,脫去最後一層皮,艱難地爬出來,爬上樹叢,它們成蟲以後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壽命隻有幾個星期。

除了上述這些昆蟲的特點外,人們不得不驚歎的是這些昆蟲的智慧,而昆蟲的翅膀、形體、變態、適應等等,也無不都是智慧的結構,因而倘說昆蟲是智慧的化身實不為過。

白蟻的高樓大廈,我們巳經看見了。

生物學家對一隻獨居蜂的觀察的結果也是使人瞠目結舌的。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隻蜂是獨居的,而且看來它也並不認為獨居有什麼孤獨。等到這隻蜂長大,它也一樣知道在某個適應的地方築一個巢,而它築的巢和千年萬代以來那種蜂築的巢一模一樣。築好巢之後獨居蜂便悠然地出去尋找獵物,它不會隨便獵取而隻是找它的祖先曾經尋尋覓覓的那種毛蟲或蜘蛛,它找到了就刺它一針,這一針所刺的部位的準確性至少不亞於北京協和醫院有護理經驗的護士打的那一針,獨居蜂不是想刺死獵物,而是刺在某個最合適的部位使其失去知覺而又不死去。然後獨居蜂便從一個會打麻醉槍者成了搬運夫,它要把獵物拖到巢裏,拖好幾米遠的路。有了這個獵物以後獨居蜂便放心地產一個卵,之後便把巢封好,偽裝起來。獨居蜂便離巢而去,再找地方再築一個巢再尋獵物再打一次麻醉槍,如是如是。待巢裏的卵孵化以後,幼蟲便享用那一隻麻醉而未死去的犧牲品,它還是活著,肉很鮮但已不再抵抗……

獨居峰的這一繁衍過程很難使人相信,這並不奇怪,總是人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可信不可信之類,昆蟲們卻從未說過什麼,莫裏斯.梅特林克說:

昆蟲有些地方,好像和我們這個世界的習慣、品性和心理完全不一樣,仿佛它們來自另外一個星球,那個星球比我們這個地球還要怪異,還要富有活力,還要殘忍,還要暴戾,還要凶惡可怕。

從所有的方麵來看。昆蟲是完全以自己的方式出現的,這個自己的方式某種程度上也就是不同於人類的方式,我們將會看見動物世界的兩種極端。昆蟲居一一它所取的是遠離人類的各個方麵一從構造到行為;另外一種即是猿猴之類,相對而言在人看起來比較接近自己,它們也會模仿人的若幹動作,甚至會乞討。而在這兩個極端之間的廣闊天地對任一極端都視而不見的天上和地上的遊弋者便是飛鳥與獨行客獅子、豹子、老虎等。

具體而言,人以及別的所謂高等動物的骨骼長在體內,昆蟲的骨骼長在體外;有一些昆蟲也有聽覺,可是它的聽覺器官總是長在腿上或腹部;它用長長的器官探尋氣味,那就是昆蟲的觸角;它沒有肺、沒有喉頭,但仍能發出響聲。人類和其它動物都長著兩隻眼睛,有些昆蟲根本無眼,但也有的卻多到長5隻眼睛;不過昆蟲的眼睛既不能聚焦,又都是色盲;個體的昆蟲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幼蟲,成熟和美麗意味著已接近死期,生與長是漫長的,死是迅忽的;在昆蟲中甲蟲是變異最多也是最成功的動物界中遙遙領先的一目,甲蟲種類多到28萬種,而所有脊椎動物加起來還不到4.4萬種。甲蟲之幼蟲成為成蟲要經曆完全變態,也就是說在生命的不同階段它住不同的地方,吃不同的食物,這種雙重生活是極有意思的。有生物學家說,人類如果能像甲蟲那樣就好了,地球陸地就不會那麼擁擠了,“人類在兒童時期住在海裏、吃在海裏,地球就一定可以比現在維持更多的人類”。不過人類學甲蟲的希望甚微,甲蟲太有本事了,它把兩對翅膀的前麵一對變成厚厚的甲殼,覆蓋其身而成為甲盾,你看甲蟲沒有一個不作武士狀的,但它們並不氣焰囂張也較少挑釁,用的通常是防守反擊。這使甲蟲有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目名:鞘翅目,翅上有鞘之意也。甲蟲還長著原始的口器,較之於別的昆蟲隻能吸食樹液和花蜜,它又多了一種優勢:能咬硬物。